从先生从不讲武德(14)
叶姐瞪大眼睛,怒火加倍翻腾:不仅要封杀,还要踏上一万只脚,让他永世无法翻身……
从宥言心安理得地坐在旁边,挑拣着玻璃碗中的水果。
选中苹果后,他自顾自地削起苹果皮来,吃完一个,他又摸出烟灰缸和药饼子,“笃、笃、笃”的敲击缸壁,召唤黑甲虫出来吃饭。
无法动弹的叶姐,出于好奇,悄悄看过来。
因为距离比较近,她能窥见黑甲虫子的模样,它那恐怖的嘴巴,带着双重滤网,边缘是白鲨般的尖牙,密密匝匝布满了黑甲边缘。灰白不明的食物浸湿了虫子的爪毛,黏搭搭的油脂顺着毛尖往下流淌,缓缓滑进早已退化的背翅里。
而那些黏液,被甲虫的爪子甩粘在黑色的皮壳上,像刚呕吐物完的一滩污秽,令人反胃。
叶姐第一次看见这么恶心的生物,吓得赶紧闭眼装死。
“啧,没有眼力,小黑这么可爱。”从宥言对于普通人的审美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吃完水果,收好甲虫,起身对着床上的僵化女人招手再见。
“叶姐,下次……我可要加价了。”
……
趁着月色正好,从宥言心情愉悦地出了门,随手招了一辆出租,直奔歌剧院。
歌剧院的金色大厅,正在上演最后一幕悲剧。
“噗!”伴随着道具匕首在脖颈边划过,尚鹤寅扮演的傻瓜儿子应声摔倒在石阶上。
红光乍起,舞台被雾蒙蒙的血色笼罩。
他盯着逐渐上升的羽毛紫衣,缓缓阖上眼。
带着银光的尘埃从天而降,一片一片落在身上,涂满油彩的脸上,缓缓滑下没有颜色的泪珠。
受尽磨难的女声,高亢地唱起挽歌,整座剧院陷入悲情时刻。
灯光暗下去,陷入墨色的剧场,爆发出马蹄疾驰般的雷鸣声响。
被人扶起,尚鹤寅定了定神,沉住呼吸,走向舞台中央,聚光灯下,唯一的C位正等着自己。
从容不迫的鞠躬谢幕。
聚光灯下的话剧新星,仰起消瘦的脸,勾起唇角微笑,美艳地浑然不似真人。
幕布拉下,失去灯光护佑的尚鹤寅褪去光环,紧紧捂住胃部,跪倒在地,干呕起来,身体残存的热量,已被冗长的工作消耗殆尽了。
眼前金星乱冒,双眼一黑,他晕倒在地!
而他的发间,一坨更黑的颜色,开始不安的扭动起来。
舞台下,从宥言眼皮狂跳,腾地站起身,几步跳上舞台,钻进幕布后,一把抱起尚鹤寅,单手搭脉。
再睁眼时,他对病情已了然于胸,指间闪过几根银光,一挥手,银针已经扎进穴道。
周围的人群哗然起来,黄小雅大喊道:“你是谁?”
“我是尚鹤寅的私人医生。”从宥言在关键时刻倒也镇定,架势十足地站起身:“请大家退后,寅儿需要新鲜的氧气。”
黄小雅右手背在身后,哑着嗓子质疑道:“你说是医生就是医生了?我们怎么没有听说过?”
从宥言扫了她一眼,弹弹袖口,笑了:“小姑娘,不要乱打电话哦,我这人的脾气可不太好。”
黄小雅随即尖叫起来,手机跌落在脚下,藏在身后的手腕暴露出来,手腕处一道整齐的黑线正在迅速往上蔓延。
“上台演出还带着手机?”身旁有人小声议论。
更诡异的是黄小雅,她在舞台上滚来滚去,指尖在裸露的皮肤表面抓挠着,嘴里嚷着:“好痒,好痒!救救我,救救我!”
从宥言骂道:“痒,也得给我忍着!再敢说话扰我思绪,我就让你永远张着嘴,却说不了话。”
黄小雅顿时蔫吧了,身后有好心同事,急忙拽着她往后面找青草膏去了。
从宥言单手搭脉,脉象形在皮肤之间,隐隐约约静而不动,忽而一跃即去指下脉细如同雀啄一般。
这是中毒了!从宥言眉头皱起,扭头吩咐:“针,刀,酒。”
第十章 我家媳妇,有我护着
黑暗里,老吴消无声息的钻出来,小心地递上银针,薄刀和酒精。
从宥言拎开酒精瓶盖,倒在刀上消毒,摸出打火机点燃后,烤了烤刀刃。
让老吴举着薄刀,他扶着尚鹤寅坐起,拥入怀中,伸手摩挲其后背寻找穴道。
这个动作实在是过于亲昵,关键他做起来很坦然,没有半分令人遐思的地方,拇指顺着脾经按摩直达肠经,再将周围其他经络梳理一遍。
骨骼分明的手掌带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魔力,仿佛有看不见的暗流被他牵引住了,那些乱杂无章的隐疾在他的引导下,往腿部走去。
从宥言单手褪去尚鹤寅的鞋袜,此时再看脚尖,每一颗都是滚圆乌黑,仿佛紫葡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