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喜+番外(156)
“是误会,我就能当那些事都没发生过吗?我凭着这满心的恨意活到现在,凭什么让我放下?
他当年究竟如何我已经不想知道了,如果你们只是为了说这个,那还是省点力气想想怎么对付贤王殿下吧!”漓缺说完便把头偏向一边不再理会他们。
祁渊负手走到沈颜欢身边低声说了几句,沈颜欢点点头道:“我们过几日便会回枫城去,到时候小夜歌如果愿意到你身边来,我们不会阻拦她,但她若是不愿,也希望你不要强求。”
漓缺自始至终都没再出声,沈颜欢跟在祁渊身后出了门,轻轻的把屋门在身后合上,叫了一直虎视眈眈的蹲在院子角落里的几个人去帮漓缺把绳子解开,两人便一路出了小巷。
“是不是我做错了?”沈颜欢问,他总觉得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会好了,可是漓缺似乎并不是这样想的。
祁渊摸了摸媳妇儿的头,对方情绪低落,也没管在大街上这么做会不会有些怪,“也不怪你,只是漓缺她际遇与常人不同,若是没有这么深重的恨意支撑着她,可能她真的会死在「当年」。原谅和想清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没法强求别人。”
沈颜欢嗯了一声,慢慢的跟着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这会儿尚未到日头最烈的正午,街上的百姓都赶在这个时候置办好这一天需要的东西,省的风沙起来的时候再出门太麻烦。沈颜欢问道:“你知道师兄为什么总是背着一把断剑吗?”
祁渊表示愿闻其详。
沈颜欢道:“其实我先前也一直很好奇,后来看了师父的手札后就去问了他。师父说,师兄一直在为当年没有救下自己的妻子自责,认为自己没能见到她,是因为自己没有打得过那几个小混混,而是靠一个小女孩儿的帮助,没有做到他们说的「战胜」。”
“这么说,「醉行歌」夜斩执着于在江湖上找人比试也是因为这个愿意吧?”就像心魔一样,把自己困于往事中。祁渊想……
“我想是的。青坞后山上有一方石林,那里的每一块石头都被剑痕划的千疮百孔……是师兄,他上山以来的好几个月都一言不发的在石林中喝酒练剑,直到有一天,巨石碎了,剑断了,「醉行歌」也练成了。”
沈颜欢像是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他上山的时候,夜斩已经变得开朗很多了,那时候百刃生不是没想过给他铸一把新的剑,但夜斩拒绝了。
祁渊没有打扰他,反倒是他自己回过神来笑了一下,“所以师兄是以「剑法」成名,而我只是以「剑」成名。我没有认真跟师兄比试过,不过要是真的说起来,师兄应该比我厉害很多吧。”
他们又在皇城停留了两天,算是给漓缺一点时间想一想,他们准备在第二日夜里出发,红铃的信已经送来,梁国大军已经出发,医治沈颜欢所需要的东西也准备好了。可漓缺一直没有出现。
“算了,我们走吧。”沈颜欢最后看了一眼黄沙漫天的来路,确认漓缺不会出现了之后翻身上马,他也不过是想等一个结果,结果如果就是这样,那也无话可说。
祁渊微微一笑扶住他的肩,示意他回头再看一眼。
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扬起的尘沙向他们这边一路疾驰而来。
来人是个头上有一块长长伤疤的汉子,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马背上下来交给他们一张巴掌大的小纸条,上面的字迹娟秀,应该是出自漓缺之手。
【大局既定之时,邀君一战。】
落款果真是漓缺两字。
沈颜欢满腹的愁思,突然消散了个干净。这样也好,只要她还愿意见夜斩一面就好。
祁渊和沈颜欢二人特意绕远去边疆的几座城池勘察了一番。六月,与西南大军一同抵达枫城。
“快快快!没用的人都给我出去!”红铃风风火火的把站在院子里的一干人等往外面撵。
祁•没用的人•渊:沈颜欢前两日躺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这会儿醒着,精神倒也不错,他披着外袍坐在床边笑着看满院人吵吵闹闹,手里捧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黑色汤药,这东西看上去就很苦,也不知道是红铃这把能把任何草药都混出黑暗料理的手艺实在太过玄妙,还是这汤药原本就是这种难以下咽的味道,沈颜欢总感觉这碗里的东西会蜇人。
祁渊趁红铃被祁墨他们缠住的时候偷偷溜到他床边,把一块小方糖喂到他嘴里,紧盯着他把那一碗汤药尽数喝下才罢休。
“不然我还是再去跟红铃说一说,就在这里陪你吧?”世人都说关心则乱,自己先前还觉得是呐些人自制力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