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穿]如何正确地秀恩爱(70)
镜中女子的脸上遍布着狰狞的疤痕,让人心生厌恶。当初她将尖刀全部落在了下半张脸上,也是从那日开始,她永远只能以物掩面。
许秋容将镜子摔到地上,裂开的碎片却只是再次投射出来。一张张可怖的面容从地上看着她,就像是无声的嘲笑。
她攥紧了白玉小盒,布满了血丝的眼中全是疯狂——你施加于我的,我必会全数奉还!
这药物太过奇妙复杂,无论是江湖郎中还是朝中御医,没人能将它重制出来。可她却想到了另一个方法——当年的林雪霏是医谷神医,她的孩子或许也得到了传承,或许他能辨别出绝大部分材料。
事实比她想象得要好太多,白莫果真将那药物制好了。
她欣喜若狂。
终于能够离开此处了。当年为了躲避玄凝宫的追杀,无奈之下她只能到天枢寻求庇护,却没想到这里也不会比死亡好上多少。
她毁了一张脸,换来了五阁阁主之位。又饮下了毒酒,求得了一套保命的功法。直到不久后她才发现,那根本就是催命的符咒。
那柄匕首上淬了毒,她的伤口疤痕永远都消失不了。
而酒中的毒让她每二十八天就要经历一次蚀骨的疼痛,她本以为换来的是救命稻草,不曾想到那又是一个陷进。那套功法一旦练了,若是不经常与男子交合,便会经脉逆行,必死无疑。
她不想死,她害怕死亡,所以什么都愿意做。
“你说的可是真的?”她的双手颤抖,语气中的激动让对方很是满意。
“自然。只要为我得到我想要的,我定会助阁主一臂之力。”
许秋容不会放过任何生的机会。不久之后,江湖各处都传起了一件事——木泽的逸王府中有一份秘宝,得之者将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若是平常这样的传言不会引起太多人注意,那些江湖中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无迹可寻的谣传去与朝廷作对?
可这次不同,那是天枢的消息。而它说有,那必定是有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有不少的人前往逸王府一探究竟,却都再也没回来。
古洛捏着手中的密报冷冷一笑——我的东西,可轮不到别人来染指。
可他们还是太过自负了。
古洛接了一拳,他痛苦地闷哼了一声,却没有反抗。
“早该杀了她的,”那人拽过他,怒到:“若他出了意外,我绝不会放过你。”
他在空无一人的房间中,第一次产生了后悔的念头。古洛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然后紧握起——若是让白莫伤了,他也不会放过自己。
他们放弃了那份密令,将此事透露给了皇帝。
太子白濯黎妄图篡位,他的势力远比想象中要庞大,这次才会让他和许秋容钻了空子,将逸王劫走。
他要的正是斥琰密令。
借兵谋反,无异于与虎谋皮。对于这点太子当然明白,但他不想再等了。
当年仁帝还在位时,皇后所出的长子便是太子。
太子资质平庸,但这却成了他最大的过错——坐在众人虎视眈眈的位子上,却毫无建树,这就是罪过。
三皇子隐忍多年,在九皇子的帮助下登基称帝,却在同一天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白皓宇不愿留在宫中,他不会逼他。然而帝王的天性中自然是带了怀疑的,他的弟弟虽然远离了朝堂,可他却放不下心。
也正是从那一刻开始,他们彼此都知道,曾经能用性命去保护对方的自己,早已死去。
从今往后,没有温和的三皇子,没有勇武的九皇子。
他是瑆耀的的皇帝,而他只会是瑆耀的逸王。
白函霖坐在案前批阅着奏折,视那下面那跪了整整三个时辰的人如无物。林总管大气不敢出,只是恭敬地低了头立在一旁。
“你可知错?”
无人回答,而白函霖也不在意。他放了朱笔,看向太子。
“朕给了,才是你的。”
“父皇从来都没有打算将一切交给我,这天下,只有拿到了才作数!”白濯黎红了眼,大声地反驳着。几个皇子争得你死我活,父皇却毫不过问,他真的不能再等了。
“将太子投入天牢,此生不得出。”
他最后看了一眼曾经最看重的皇子,转过了身,不再多语。
唤着“父皇”的声音渐渐远了,直到再也听不见时,白函霖才缓缓叹了一句:“朕,又错了。”
皇家之间多得是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当年的事情他不想重演,于是对所有的皇子都不失偏颇。
他们之间是父子,也是君臣。
他以为这样,就能让皇子们学会更多,比如兄弟之情,比如用人为政,但他还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