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和魔道大佬互穿了(53)
她即便生气时,声音都不自觉地放柔,像是江南水乡里的一汪清泉。
云沉握了握拳,很快又松开,低着头,盯着鞋尖上磨损的布料,声音闷闷的:“我只是,想与姐姐在一起。”
不是作为偶尔被想起的,不必要的家人。
也不想要隔了很久才能传递的心意。
江雪深心头一软,责备的话语便说不出。
过了很久,才从怀中掏出了一根玉笛,是她亲手雕制的,原本该是在昨天送他。
她将玉笛塞到了云沉手中:“这是你姐姐做的,她害羞,没好意思亲自给你。”
指尖接触到玉笛冰凉的质感颤了颤,又倏然握住。云沉抬眸去看慕朝,眼底微微泛红。
江雪深继续道:“她不是非要你考取功名。只是希望你能走一条自己欢喜也正确的道路。而不是为了她而做一些不适合自己的决定。”
“你喜欢乐曲,若以后真要问道,也可拜个乐宗。只是……”她顿了顿,“你是真的不爱念书吗?”
薄唇轻抿,半晌,云沉摇了摇头。
不是的。
他只是,更想与姐姐在一起。
“还打么?”慕朝看着姐弟俩融洽的样子,有些刺眼,忍不住打断道。
云沉握紧玉笛,郑重道:“不打了,姐姐,我明白了。”
.
他们又住了几日,便到了回去的日子。
江雪深有些舍不得,再三叮嘱阿婆要照顾好自己,云沉要好好吃药,念叨到云沉愈发困惑时,终于被不耐烦的慕朝拖着离开了。
“姐——要想我!”云沉挥手道。
阿婆拄着拐杖依旧笑眼盈盈,夕阳下,她微微佝偻着背,脸上爬满岁月的沟壑。
这一别又不知何时能回来。
江雪深鼻子一酸,险些呛出泪来。
一路上都是垂头丧气,到了分别地,她也没有心情与慕朝道别,有些孤独地没入夕阳中往赤海而去。
慕朝倒也没说什么,干脆地回了雁归山。
在和孝村天还未亮就得被公鸡打鸣声吵醒,下午想睡个午觉又会被院落外一些家长里短的谈天声吵得头疼。
好不容易回到雁归山,他原本打算先好好睡两天。
不料,虽然没有公鸡打鸣声也没有什么家长里短的谈天声,但他仍旧被一阵喧闹吵醒了。
爬起来后才知晓又是王知勇那个废物造成的争执。
快到论剑大会,前往论剑台修习的人越来越多,经常会排起长队。
王知勇虽然灵力修为低微,但是胜在耐心足,毅力强,往往寅时刚过就提着剑来论剑台练习。
他没有能够对练的道友,就只能对着木桩练,一练就是一整天。
怕影响别人练习,等到天亮后,人流越来越多时,王知勇就会把木桩拖到角落里,继续练。
道论剑大会在即,哪怕他拖到了角落里,到底也是占了位置。
一对剑修修习时,好几次被他挡得施展不开,一怒之下便起了争执。
严格来说,是单方面起争执。
王知勇依旧只会点头哈腰地道歉。
一般这种情况,剑修将他打一顿出一口气也就罢了。偏偏快到论剑大会,他又突破不了瓶颈,心中郁结烦躁,便将火一股脑地发泄在了王知勇身上。
打一顿还不够,还一脚踩在石墩上,逼着王知勇从他胯/下钻过去。
慕朝被吵醒便是因为在寝室这块区域的人全冲过去看热闹了。
慕朝到的时候王知勇正跪在地上,从那剑修胯/下钻出了一个头,刚抬眸就看到了人群外的慕朝,狼狈地又低下头,咬着牙钻了过去。
台下顿时发出一声唏嘘的惊呼,也不知是在同情他,还是在嘲笑他。
王知勇抹了抹发红的眼睛,沙哑着问:“请问可以把手帕还给我了吗?”
剑修心情好了些,将手帕揉成一团扔在地上,踩在鞋底,狠狠碾过,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跳下了台子,也没想着接着练习了,吹着口哨往寝室走去。
好戏落幕,众人兴致缺缺地散场了,论剑台反而无需排队。
今日天空阴阴沉沉的,满是山雨欲来之色。
空气沉闷了一早上,终于破出一个口子,大雨滂沱。
雨水像是倒灌下来,没一会儿便积起不少雨水。
论剑台很快人去场空。
王知勇从地上捡起手帕,用力擦了擦,豆大的雨水浇在帕子上,却洗不尽上面的脚印与尘土。
帕子上的“勇”是奶奶一针一线,缝了七个日夜才绣出的。
奶奶不识字,这一个不知修改了多少次,默念过多少次,才能完成。
他的名字是村里唯一念过书的秀才取的,寄托着全村的希望,愿他如这个名字一般,勇往直前。
但他到底还是这般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