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我和魔道大佬互穿了(162)
就是一身的衣服还没干又被打湿,江雪深重得爬不起来,只能半趴在岸边调整呼吸。
高台之上能感受到底下排山倒海般的瘴气,真到了这里, 反而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这水里并没有什么瘴气, 那些毒瘴全部凝聚在高台与水流之中的渐层, 摔下来时不可避免得会沾到, 但这么点毒瘴调息一下就可以恢复。
调息完,有了些力气, 她这才坐起身, 还不待坐稳, 从甬道深处传来空荡荡的脚步声。
四周太暗, 只有水面上伏了一层流萤,将这处洞穴照得幽森起来。
那人从甬道走来,只能看清一个模糊的身影,江雪深不禁屏住了呼吸。
不是说所有人都在终圈了吗?这里还有别人?会是谁?散修?还是什么魔教弟子?
又或者……也是这死地中滋生的其他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 每一下都像踩在了心上,直到流萤惊起,散飞在角角落落,那人的眉眼终于拂去了雾色,如这黑夜清潭般濯亮又深沉,正黑漉漉地望着她。
见到来人,江雪深松了一口气,眯了眯眼攒出笑来:“慕朝,太好了,是你。”她佯装淡定地打着招呼。
其实江雪深是很想立刻扑过去,痛诉一番入死地来经历的破事,顺便再问他怎么这么晚才找到她,耍耍女儿家的小性子。
但……那该是她整整齐齐的,最好还帅气地灭了什么死地的妖物,然后再扑过去,就像王顺话本中常用到的词汇“反差萌”。
总之不该是现在这样,浑身湿答答的,一身的血污,不用照镜子就能知道该有多落魄了。
这样就好像,与她见面时,她总是这般糟糕。
于是,明明骨头缝还被冻得颤抖,江雪深却扶着地面硬是坐直了身,甚至还能扶着自己的胳膊肘挥了挥手,笑道:“你来了就好,我们得快去终……”
话还未讲完,脖子猛得一紧。
慕朝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身边,一把拽起她的后衣领将她提溜起来。
下一瞬,便听身后一阵水花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剧烈嘶吼了一声,应声摔回了水面。
领口一松,慕朝松开了她,她转过身这才发现寒水已经晕开一汪血色,而血色之中赫然躺了一条黑蟒。
黑蟒的头已经裂成了两半,却还在不停吞吐着舌头,没吐一下舌,头上的伤口就碎裂一分,眼看着就要被劈成两半。
江雪深头上一寒,觉得那一下仿佛也劈开了自己的头。
“你别告诉我,你没发现身后跟着黑蟒。”冷冷的声音低沉地落在耳边。
“……”确实没发现。
江雪深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万幸没死,不然你得守寡了。”
冰冷的目光横了她一眼:“你觉得自己很幽默?”
“没有……”江雪深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你看着好像很担心的样子,我活跃一下气氛嘛。”
慕朝看向她的眼神冰冷得如这寒潭一般:“你觉得我是担心吗?”
“不能是我自作多情吧……”从来没见过慕朝这样的表情,江雪深有些咋舌,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看着她一副无辜的模样,慕朝觉得自己快被气笑了。
眼前的少女脸颊上有血,脖颈上有血,连一向素净的衣服上也已经被晕成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身上还不知道藏了多少伤口,明明才分别几日,是怎么将自己搞成这副落拓的名堂的。
谁能知道当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岩壁上坠落,当他沿着水流一路寻来好不容易找到她,却看到她浑身是血地趴坐在岸边,奄奄一息地仿佛下一秒就会晕厥,而她的身后竟有一条张着血盆大口,滋着獠牙即将向她袭去的黑蟒,那一瞬间,他几百年不曾跳动的心脏终于慌乱地颤抖了一下。
什么叫恐惧。
在此之前他从不知道。
而现在,掩藏在袖口下,还在颤抖的手,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在害怕,他在恐惧。
要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呢?他不知道。
慕朝闭了闭眼。
江雪深不知道又哪里惹这位大爷不开心了,竟然就冷淡地看了她几眼便转身就走,话本子写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果然都是假的吗?
寒潭的冷意渐渐消散,痛觉后知后觉地回归。
江雪深咬了咬牙,便忍着痛追了上去。
奈何慕朝步子迈的大,她追了两步便落了下风,黑暗的甬道一时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江雪深有些难以置信,这人是真的要将自己丢在这里吗?
她在原地呆了好一会儿,有些撑不住地坐回了地面,才看到慕朝周而复返,一把又将她提溜起来。
“吃了。”他说。
看着他手中这一抔黑得不能再黑的黑土,江雪深陷入了自我怀疑:“吃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