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咳出一口黑血,“实在不想用真言咒,还有一个办法,魔界地底下有一面镜子,名曰昆仑镜,此镜可以看到从前发生过的事,你一看便知。”
说完,沈徽痛苦的扯出一抹十分难看的笑容。
董昭凝视着他,已经被折磨的扭曲成鬼怪一样的人,向前一步,珈蓝剑瞬间刺穿了他的心脏。
本以为受了这么多天的折磨苦痛,这点疼不算什么,但……还是好疼……
董昭不再看他,转身走远。
撑着最后油尽灯枯之时,沈徽颤抖着满是血的手,从胸口心脏的位置处掏出一个绸缎包,里面包裹一缕青丝被剑锋斩断了。
那是叶峤的头发。
不停流血的嘴里开始一张一合的念着诅咒,他把浑身所剩的灵力全都加持在了咒语之上。
只见他耳朵,鼻子,眼睛开始流血,像鬼一样。
喉咙低处扯着嘶哑怒吼一声。
“以我之身——奉之献祭,我咒他,从此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举世无双,唯独爱情,求而不得!”
第60章 天意弄人
沈徽倒在地上,浑身渗着血,整张脸被鲜血覆盖,恐怖骇人。
“抱歉……叶峤,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他嘴巴微微嗑动着,已经听不清说了什么,眼皮逐渐阖上,呼吸戛然而止。
是啊,他说白了只是个人而已,平平无奇普普通通的人,挚爱的人,他做不到拱手让人,他学不来别人那么大的胸怀和度量,说些违背心意的祝愿话,这不是他的脾性,他做不到那么洒脱。
沈徽啊,临死前咒心爱的人爱而不得,自己又何尝不是那个爱而不得人。
不知道他是在诅咒叶峤,还是在惩罚自己?
扣子第一颗就扣错了,他却执拗的往下扣,别扭的穿在身上不合身也偏觉得时尚——沈徽;
其实他并不喜欢杀人,但杀人的时候,最大的满足就是听到叶峤怒喊他的名字,最大的快感就是叶峤正眼瞧他。
杀尽天下人,只为你看我一眼,哪怕是恨。沈徽;
董昭立于丛林中,他在犹豫。
如果沈徽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自己又该如何面对那个被自己双手奉在心尖上的师尊。
从追到骷髅殿质问沈徽的那一刻,他就有些将信将疑了不是吗?
许久,晦暗不明的眼眸中,忽然闪过一丝冰冷的坚定,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他眼中浮现出一层冰蓝色,周围的树木被渐渐冰冻住,俯身一个下冲,穿过地面,朝着地宫深处奔袭而去。
地下的世界连着黑河,是上古鬼魅魔兽生存的地方。
他所到之处,凡有鬼魅魔兽皆向他跪拜,高呼一声「魔尊大人」……
黑河蝉联着一处雄伟壮阔的地宫,那是他突破修为高峰,成为魔界至尊时那群魔兽为他建造。
不过他还从未进去过。
他站在大殿前,看着那个向他走来,比他大百倍的魔兽。
那只魔兽须子都发白了,应该是只存活千万年的上古魔兽。
那魔兽长相十分凶残,尖嘴獠牙,浑身冒着青蓝色的火焰,嘴唇边还挂着一只人族残肢,应该是刚去过地上,才回来。
董昭眼神冰冷又凌厉,浑身围绕着一股寒冰之气,冻得整个地下世界蒙上一层薄薄的冰凌。
那魔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连忙低下头。
董昭上前一步,那魔兽竟吓的瑟瑟发抖,似生怕董昭看到他嘴角的死人,换来一顿臭骂,连忙将整棵头压到了胸口上。
“魔界,可有昆仑镜?”
老魔兽听到昆仑镜瞪了瞪眼,扭了扭头示意他跟上,转身朝着最深处的地宫走去。
走了有一会才终于走到地心深处。
老魔兽不敢往前走了,地狱火噼里啪啦的熊熊燃烧着,鬼魅魔兽都害怕地狱火。
他眼眸中的寒冰之气更盛,毅然朝着地心深处走去。
董昭脚踏地狱火,每踏一步就会生出一朵冰莲,地狱火再凶,也近不得他身半分。
烈火中他隐隐看到一面缕花铜镜。
他走到铜镜前,双拳紧握踌躇了半天,犹豫了好一会儿。
脸色愈发凝肃,咬了咬牙,缓缓抬起右手,五指触摸上镜面。
霎时间,整个人被什么力量拉回了董家灭门的那日。
站在久别十一年前的家门口。
董家府邸,那二百六十三口人聚集在院子里的校场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紧张和害怕,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大门忽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一群打着主持正义的仙人教四大家主和奉天教四大家主,有的破门而入,有的从天而降。
目光中忽然从天而降一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师尊!”
他拼命跑到叶峤面前,慌张又紧张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