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衣(15)

作者:锦袍仙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关键字:主角:姬天纵 ┃ 配角:宁星河,宁星野,绮罗 十三岁,校场相遇;十六岁,生死相随;再后来,聚散两依依、相隔万余里。——“你我之事,我一不能拜告天地、二不能拜告先祖,只能与你对面而拜……我能许给你的,也唯有这么一颗心而已。”点击展开

天纵摸摸脑勺,这才猛然想起昨日之事,略觉抱歉,便哈哈笑着挥手令他起身:“说什么呢,本王昨日是喝多了,勿怪、勿怪。”说着,扫一眼立秋。

立秋省得天纵意思,忙点点头,意思是这人的来路都已经查过,并无问题,又从袖子里摸出一个信封交与天纵。

方才与宁星河过招的侍卫插嘴道:“殿下,这位宁兄弟武艺当真是了得,请殿下把他留在府中吧!”

天纵笑道:“当然要留下,本王从前就定下他了。”展开信封,原来是一封禁卫练习场的教头们为宁星河保荐的信函。昨日自己酒醉,宁星河应是将此信交给了立秋。

天纵看完信函,反倒犹豫起来,问道:“教头们信上说你的武艺样样位列校场第一,你有这般本事,完全可以去禁卫军中谋个好前途,待以后做到个将军也不是没有可能。如今若是只做个王府侍卫,却是无处施展——本王虽是皇子,却只是个富贵闲人,你若留在本王这里倒是屈才了。”

宁星河本是站在台阶下低着头,此时抬起脸来,眼下虽是一片红肿的拳头印,两只清浅眸子却定定看着天纵,道:“宁星河此生,惟愿跟随在殿下身边效忠,别无他求。”

……

每每夜间忆及往昔,回想起当时说出这句话时,星河看向自己虔诚的目光,天纵在枕上翻来覆去,愈发难以成眠,忍不住长叹一声。

他惟愿留在自己身边,自己却一次又一次把他推开了。

十八岁上,满心豪情的天纵自请去西境剿匪,却失利负伤,手下所带侍卫几乎全军覆灭,幸得宁星河顽强,拼死救得他。

九死一生归来,帝后都惊得失魂落魄;皇后见他伤势未愈,更是将他强行拘在自己宫中令他休养,命御医时刻侍奉在旁。

不过天纵不愧为姬氏子孙,在一宫众人的精心照料下,不到两个月时间,早已又是生龙活虎一般。天纵因心中记挂着宁星河,便闹着要回自己王府,皇后虽是允准,却命他深居简出,不许旁人去随意探望,唯恐他重伤初愈便随着庆都城里那一帮纨绔子弟又出去孟浪,再出事端。

这倒遂了天纵心意,于是成日里老实待在府中,闭门谢客。宁星河伤得本就比他重,虽有他的吩咐在先,得到的照顾毕竟不如皇子那般精细,于是恢复得自然也慢。天纵回府时,宁星河还只能卧床休息,每日仅能在偏院中缓慢行走;天纵便每日里都去探望,但每次除了说些感念他忠心护主的话,其余的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躺在宫中休养之时,天纵便一件件回想起在西境伤重之时的事情。冰封山林中,自己虚弱至极,意识模糊之中发生的事情似是被忘记了,却随着身体的恢复渐渐从脑海中浮现出来。

冻得手脚僵硬之时,宁星河解了衣襟,将自己手脚捂在怀中取暖;饿得奄奄一息之时,是宁星河割破手腕用血给自己续命;那么,在自己发起高烧、意识模糊之时,额头上感觉到的那冰凉绵软的触感,也只能是……宁星河的嘴唇。

再想起自从宁星河进入临王府以来的桩桩件件事情,天纵至此终于恍然明了。

最初心头确实无限欣喜,原来宁星河早已对自己有此心思;两情相悦,最是难得,恨不能立即跑了去,拉起他的手告诉他。但待天纵冷静下来,只能对自己凉凉一叹。

大膺皇室以天神后裔自居,向来极其重视名声,内外兼修,严格要求行端立正,戒除奢侈荒淫;与情/事上更是收敛保守,就连历代皇帝的后宫女眷也多数只有一位皇后。自己身为姬氏子孙,却与府中的侍卫相恋,若传了出去,简直是罔顾人伦、悖逆祖宗,令皇室数百年来的清心自守沦为笑柄。

天纵暗下决心:不要说破,还是像从前那般相处便好;这种心思不过是那时在濒死绝望环境中产生的错觉,待自己以后成了婚,这段荒唐心绪便会过去了。

*****

季春时节,各色花香充斥满院,微风拂过,心旷神怡。

这日天纵入宫觐见,被天赐拉着下了几盘棋,在宫里用了晚膳方归。一天没见着宁星河,总归是心中不踏实,料想他也没睡下,换了衣服后便仍是去探望。谁知宁星河却不在房中,问了其他侍卫,说是去了花园散步、锻炼腿脚。

天纵索性便去花园寻他。

星光明亮,园中静谧,兜兜转转,却没见着宁星河的人影。天纵不由失落,猜想他许是回房中了,转身欲走时,却见宁星河从一旁树影下钻出来,对他行礼:“殿下。”

天纵好气又好笑:“快起身,你伤势初愈,膝盖不好,以后在只有咱们两人的场合便不要对我下跪——我在园中找了你这么半天,你怎么到现在才吭声?害我找得辛苦。”

宁星河告罪道:“属下不知殿下是在寻属下,唯恐扰了殿下清幽。”

天纵不信,哂道:“那你现下怎么又肯露面?”还未等他回答,却在满院花香中嗅到一丝酒味,凑近对面闻了闻,有些讶异:“宁星河,你居然喝酒了?!”

第13章 淡酒

王府侍卫平常例来禁酒,但在节庆时分换班时也允许喝上几杯。不过宁星河从不肯饮酒,原因无他,只因酒量太浅,常常是一场酒宴开头时与众人共饮三杯开席酒,之后他便趴倒在桌上呼呼大睡,直至宴席结束。

可现下天纵闻到的这酒味虽淡,却确实是从宁星河的呼吸中透出来的。宁星河也老实地承认:“是,属下方才正是在那边饮酒,因此没有及时看见殿下。”

天纵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桃花树影下放着黑黢黢的一团,应该就是他带来的小酒坛。天纵不禁拍手笑道:“宁星河,平时看你闷不吭声、循规蹈矩的模样,原来也有此等有趣之举。”说着自己来了兴致,便径自弯腰走去那树影中席地而坐,占了宁星河原先的位置,反倒兴高采烈地挥手招呼人家:“过来,继续喝着。”

宁星河犹豫了一下,终是走过来,拘谨地半蹲在旁边。天纵便推他一下,令他坐在地上;毫不介意那粗陶酒坛被他用过,自己随手拿起来抿了一口,尝了尝,不禁皱眉道:“这是什么酒啊?既不爽口,也根本没什么酒味啊。”

宁星河来不及拦他,只好窘迫道:“这是属下问灶房那边讨的淡酒,定然不是好酒,委屈殿下了。”

天纵忙笑道:“哎,哪的话,是我向来挑嘴而已,你别介意。你瞧,”天纵又喝一口,对他晃晃酒坛,扬眉笑道:“这树上桃花的花瓣飘进酒坛里,别有一番风致。嗯,星空之下,伴花饮酒,逍遥胜似神仙——宁星河,你酒量虽浅,却已然悟得了酒道精髓。”

宁星河被他花言巧语逗的忍不住一笑,复又低头道:“属下,哪里是悟道,只是想到去年此时,从前的兄弟们曾在一起喝酒,可是如今他们……属下觉得心中沉重,又不想叫新来的兄弟们看见,便想躲开旁人,自己独自喝一杯,解一解烦闷。”

天纵听他如此道来,放下了手中酒坛,叹道:“是我的不是。因我一时轻狂,连累跟随我去西境的人都没回来。”

宁星河忙道:“殿下不要如此说!身为侍卫,保护殿下是职责所在;而且属下并非这个意思……”

天纵摆手打断他,黯淡道:“我早已在他们灵前忏悔过了,只是不知他们肯不肯原谅。就因为我一时兴起去了趟西境,多少人因为我丧命、父母因为我而担忧得寝食难安;我却只是一败涂地地回来,对大膺没有任何益处。”

拨开树桠,天纵慢慢站起身来:“我以后,再不想建立什么功业了,就在庆都好好待着,安生做个富贵王爷便是。”

宁星河见状又跪下来,颤声道:“殿下……都是属下说错了话,惹您伤心。”

天纵叹道:“星河,也许你当初真的不该投进临王府来。我是个无用的人,你跟着我,也挣不得什么好前程。日后若是哪里有好的空缺,我便举荐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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