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曲中人(9)
初阳子心中也暗自称奇,这等武学奇才,若是他早点遇到,必定收之为徒,可惜了……既然已然与之为敌,那便要斩草除根!
第五琮看不出什么个所以然,他只知道再这么僵持下去,等阵法的时间过去,第五玹二人必然逃之夭夭。
如此一想,第五琮可坐不住了,他拿着自己的佩剑,朝第五玹劈去。
第五琮这一剑,虽未造成伤害,却将苏衣白震出了第五玹的保护范围。
“狐妖,受死吧!”第五琮大喝,又是一剑下去。
“衣白!”第五玹急了,可他被初阳子死死的缠住,根本脱不了身。
双剑相撞的声音是那般的清脆,关键时刻第五珏持剑而出,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珏儿,你让开!”第五琮命令着。
第五珏对此充耳不闻。
第五琮勾起一丝冷笑,“好,既然你要帮着他们,那便一起去死吧!”
“二哥,我们帮谁?”
“不要插手,静观其变就是。”
初阳子一边打着一边劝说:“公子何必为了个狐妖这般拼命?公子这般奇才,贫道愿引荐公子拜入我道门,共享永生之道如何?”
第五玹一剑上去,只说了一个字。
“滚!”
“敬酒不吃吃罚酒。”初阳子目光闪烁,必须得速战速决,他一咬舌尖,吐出了滴精血,实力瞬间翻了几倍,他一掌推开第五玹,将拂尘全力朝苏衣白掷去。
“不!”
第五玹强忍五脏六腑的疼痛,轻功在这一刻有了质的飞跃,他挡在苏衣白的身前,拂尘刺入他的腹部,瞬间喷出了一口恶血。
初阳子使用的是秘术,只有这一击,却被第五玹挡了下来,真是失策。
“三哥!”第五珏一怒,一脚将已然无力的第五琮踢晕了过去。
第7章 第七章
今日是云州城一年一度的桃花宴,城内热闹得很。
大家吃着桃花糕,喝着桃花酒,畅聊自己的开心事和伤心事。
在宴内的一角,一个玉树兰芝,又有几分颓废的白衣青年正和同桌的黑衣华服的少女交谈着什么。
“恭喜你,当上齐国侯。”白衣青年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愁,他倒了一杯酒,敬少女。
“三哥。”少女叹息了口气,夺过酒壶,“你别再喝了,三嫂不会希望你这样的。”
白衣青年,也就是第五玹,他眨着眼睛,逼回眼中的泪水:“我倒是想他能生气的出来打我骂我。”
“哥,对不起。”第五珏沉默了一阵,内疚的说道。
“不关你的事儿,你已经尽力了。”第五玹掩面饮酒,明明风华正茂的他,却弥漫着死意。
这是怎么一回事?还要转回当初燕来楼的那一战。
“三哥。”第五珏着急的搂着第五玹,右手死死的捂住出血口。
“玹。”苏衣白在一旁虚弱地叫着他的名字。
第五玹撑起一丝笑,安慰道:“我没事。”
苏衣白摇了摇头,他也笑了,笑得很空洞,很虚无:“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第五玹心里忽然涌起一丝恐慌,一股暖意从腹中流出,可他的心里却冰冷无比。
“哥?”第五珏茫然的看着第五玹,“你,你的伤。”
“我的伤。”第五玹双手一握,脸色惨白,“我的伤全消失了。”
没错,从暖流的出现到消失,第五玹身上的伤全都不见了,不,应该说转移了。
第五玹站了起来,他脖子上的项链已经支离破碎,落在了地上,他看着苏衣白,苏衣白的白衣已经被鲜血所染红,他还在那笑,笑得很痛苦,笑得很忧伤,他又说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请原谅我,我不能和你一起再去游山玩水,不能带你去青丘,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还有那火红的太阳,清冷的姣月,余生,不能陪你一起看。
“衣、衣白。”第五玹的声音颤抖着,他是个倔强的人,被人骂杂种时,他没有哭,被被人殴打时,他也没有哭,即使在临死前的那一刻,他依旧没有哭,可如今,他哭了。
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滚滚落下,可他没有察觉,他踉跄的朝苏衣白走去,明明很近的一段路,他却怎么也走不完。
“为什么啊,衣白,衣白。”
他在问什么?第五玹自己也不清楚。
苏衣白将口里涌出来的恶血咽下,他不想让第五玹看到他丑的一面,他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初阳子,露出了一抹饱含恶意的笑容。
“去死吧。”苏衣白这么说着,他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这句话,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初阳子脸色大变,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向后一转,想要逃出去。
苏衣白看着他爬出了窗外,他缓缓闭上双眼,一道白光出现在他的眉心,贯穿了初阳子的心脏。
“我不甘心。”初阳子跌落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一字一顿道,终究是死不瞑目。
而苏衣白,在那道白光消失之后,便化为了原型,只是从外表看,已经看不出这是只白狐,倒像只红狐。
第五玹疯狂的扑了上去,他抱住那只狐狸,狐狸的身体还是温的,只是那丝温度正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第五玹跪倒在地,手捧着狐狸,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衣白。
良久,第五玹再次站了起来,他一只手抱着狐狸,一只拿起自己的利剑,利剑划过地上的声音着实刺耳。
“三哥。”第五珏脸色一变,她大概明白第五玹要做些什么,想要阻止,却被他的眼神所震住。
那双眼睛里有什么,痛苦?悲伤?绝望?不,什么都没有,就是那么灰蒙蒙,空荡荡的一片,什么都没有。
第五玹走到了昏迷着的第五琮身边,轻轻的那么一划,剑尖多了一抹红,带去了一个生命。
他没有停住自己的脚步,接着朝第五璜他们走去。
“你、你要做什么。”第五璜面色铁青,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你杀了大哥还不够吗?”
第五玹不想听他的废话,剑光一闪,人头落地。
看着那颗头颅,剩下的几个纷纷跪倒在地,他们痛哭流涕着,哀求着。
“三哥,三哥,我们错了,放过我们吧,是他,是第五璜不然我们去帮你的,我们本来也想帮你的,相信我们,三哥,三哥,不要,不要,啊!”
该杀的人都杀了,第五玹松开了手中的剑,他小心翼翼的抱着狐狸,走出了燕来楼,他去了哪?没有人知道。
燕来楼一事,齐国侯的儿子都已魂归黄泉,唯一活着的,还是凶手。
从第五珏口中知道了一切,齐国侯晕倒在地,许是伤心过度,大夫诊断,怕是油尽灯枯了。
“珏儿。”齐国侯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房梁,喊着女儿的名字。
第五珏与齐国侯感同身受,她握住齐国侯粗大的手,应道:“父亲,我在,珏儿在。”
齐国侯闭上了双眼,安排起了身后事:“为父死后,由你继承齐国侯之位,记住要为百姓做实事,做任何事,三思而后行,有不懂的就问你楚叔,他会帮你。”
第五珏将脸贴在他的手上,泪水流淌在他的手心:“珏儿明白。”
“不必……去找他。”齐国侯的眼角划过一滴泪,没了气息。
“父亲?父亲!”
第五珏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三哥,说了一句:“父亲……他没有怪你。”
第五玹身子一颤,“嗯。”
“你现在怎么样?”第五珏问道,她想知道他的近况。
“当初我离开了燕来楼,离开了云州城,一直朝北,想要找到青丘,我想让衣白回到他的家乡。”第五玹想喝酒,却发现酒杯已经空了,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途中我遇到了一个妖族前辈,他似乎对白狐一族很是了解,他告诉我,在这世间,有一处白狐族的圣地,在那里或许有能复活衣白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