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陵歌【CP完结+番外】(22)
叶冼一下子变了脸色:“是你!”
有人惊呼道:“是云霞剑张蔚!”
宁舒把脑袋又向梁外探出了些许。
张蔚现身,并无二话,直接飞身上台。长剑并不出鞘,却将霍昭逼退数步。
霍昭本来正在志得意满,那想中途杀出这样一个人,当即提剑相抗。只可惜功夫差得太远,只三招就被张蔚毫不留情地逼到了擂台边上。
张蔚笑道:“你的功夫这般差劲,娶了叶家小姐,又怎么护得住。”
说着放下尚未出鞘的剑,转身向叶冼走去。
孰料霍昭静了片刻,忽然一跃而起,长剑向张蔚背后直直刺去。
张蔚方走出数步,按说这下出其不意,定然难以躲避。哪想到张蔚脑后生眼般地拔地而起,旋身一个飞踢击中霍昭手腕,剑柄顺势前送,撞上了霍昭胸口。
这一下霍昭立刻身如断线纸鸢,从台上飞落。
段辰纵身上前接住霍昭,却见师弟身子顿了顿,哇地吐出一口血来。
张蔚收了剑,冷冷地扫了台下一眼,转身欲走。
叶夫人冷声道:“张少侠,伤了人便想这样一走了之么?”
张蔚浑不在意道:“自讨苦吃的帐,就不要记在我头上了。”说着转向叶冼:“我既然得了头筹,可否让叶小姐出来一见?”
叶冼并不答话,府中家丁早已戒备森严,在他身后站成一排。
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忽然听得一阵朗朗笑声:“叶少卿这般匆匆定了佳婿,未免太过心急。”
院门豁然而开,一个冠巾博带,发色灰白的中年人,气度不凡地迈入了院中。他身后两排青衣弟子整齐划一,规规矩矩地走在身后。
叶冼面色数变,终究向对方一拱手:“不知孟掌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宁舒心中诧异:“孟连山?”他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隐隐约约似乎窥见了这一次比武招亲的真正目的。
孟连山这些年在江湖中势大,隐隐有了群雄之首的气势。叶冼代表的不是叶家,却是庙堂那一方的势力。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如今双方都有缓和之意,自然要选一个彼此都能接受的法子作为纽带。
看叶冼的反应,他分明是认得张蔚的。非但认得,甚至十分熟悉。但他不愿让张蔚做自己的女婿,想来是因为这人生性狂狷,难以控制的缘故。叶冼对孟连山的态度,想必也是一样的道理。
这样一梳理,心中顿时清明起来。但是心中却浮现出了另一团不安。
他抬起头,自人群中搜索韩旷的身影,却发现那人已经不在先前的地方了。
宁舒四下张望,目光终于停在了一个角落。
韩旷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离孟连山只有数人之隔的地方,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刀鞘。
第18章 下
宁舒与他相处日久,对他的情绪再熟悉不过。然而此地高手众多,实在并非复仇的良机。他想韩旷或许不至于那么冲动,但是满身杀气在高手面前却未必藏得住。
一念及此,顿时心中忧虑。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悄无声息地从梁上滑下,顺着隐蔽处下楼去了。
话说那孟连山做事毫不含糊,他门下的弟子与他也是一脉相承。张蔚尚未开腔,便已有君山弟子上台,拱手要向其挑战。
既是擂台,当然不得不打。张蔚冷笑一声,举剑相迎。
那二人在台上相斗,人人引颈而望,无人发现宁舒悄悄地从人群中穿过。
孟连山始终注视着台上,韩旷拿刀的那只手腕已经悄悄抬起。
当此时,台上的张蔚已将那君山弟子逼到擂台边上。宁舒却在此刻感受到了一阵令人汗毛竖起的杀意。
君山弟子被从擂台上踹了下来,韩旷的手已握在刀柄上。
孟连山似有所觉,转过脸来。
宁舒闭眼咬牙,从韩旷身侧重重撞过去,踉跄数步,摔在了孟连山跟前。
君山弟子厉声道:“什么人!”
宁舒爬起来,拍拍衣服,露出一副懊恼样子:“没事,没事,脚下没踩稳……”
孟连山目光微凝,落在了他身上。
这眼神分量不见得有多重,可却无端地让宁舒想起徐紫雾来。只凭这一眼,宁舒便知道,纵使拥有韩旷那般的天资,若想在此人跟前有一分胜算,起码也还需要十年的勤修苦练。
韩旷当真不知道么?不,想必比任何人都清楚。血海深仇,无边执念。还有,除了复仇的执念再无其他的人生。
这样活着,太苦太苦了。
韩旷如此,白夫人如此,半夏如此,自己……险些也是如此。
他在心里悄悄叹了一口气。面上却赔笑着向孟连山拱了拱手:“急着上台,冲撞了孟掌门,在下这厢给孟掌门赔礼了。”
说罢,故作笨拙地爬上擂台,向张蔚点了点头:“在下卓韦广,来领教张大侠的高招。”
这名字古怪,易容后的宁舒又是一副生面孔。且他上台时身手笨拙,似乎武功奇烂无比。众人或嘲或奇,纷纷将目光聚拢到台上。
宁舒扫视一圈,与韩旷目光相碰。见那人正抱着刀,目光复杂难言,显然是认出了宁舒。
宁舒瞧见他姿势,便知他杀意暂去,心中稍微安定下来,将目光转向张蔚:“张少侠,请吧。”
张蔚却没动,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卓少侠也请了。”
宁舒本意是希望张蔚先出手,这样自己可以随机应变,抱头鼠窜,找个理由输了下台就好。偏偏张蔚虽然狂狷但是也颇谨慎,因为一时情况不明,并不肯贸然出手。
宁舒有点儿头疼。台下老相识不少,他一出手,功夫路数便要露了破绽。可是这样大眼瞪小眼也不是个办法。他心中气闷,想着待此番顺利脱身,定要在韩旷身上找补些什么回来。
于是摆了一个大路拳法的起手式,嗷嗷叫着向张蔚冲了过去。
孰料张蔚只躲不接。宁舒冲着他跑来跑去,在心里狂翻白眼。待这样来来往往折腾了几回,张蔚终于肯出手攻向宁舒的破绽。
然而他功夫太高,人又谨慎。这一招试探里居然带了五分的内力。宁舒瞧得明白,断断不想白挨这一下。只得身形微闪做个踉跄形状,倒在地上演了个泼皮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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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舒与他相处日久,对他的情绪再熟悉不过。然而此地高手众多,实在并非复仇的良机。他想韩旷或许不至于那么冲动,但是满身杀气在高手面前却未必藏得住。
一念及此,顿时心中忧虑。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悄无声息地从梁上滑下,顺着隐蔽处下楼去了。
话说那孟连山做事毫不含糊,他门下的弟子与他也是一脉相承。张蔚尚未开腔,便已有君山弟子上台,拱手要向其挑战。
既是擂台,当然不得不打。张蔚冷笑一声,举剑相迎。
那二人在台上相斗,人人引颈而望,无人发现宁舒悄悄地从人群中穿过。
孟连山始终注视着台上,韩旷拿刀的那只手腕已经悄悄抬起。
当此时,台上的张蔚已将那君山弟子逼到擂台边上。宁舒却在此刻感受到了一阵令人汗毛竖起的杀意。
君山弟子被从擂台上踹了下来,韩旷的手已握在刀柄上。
孟连山似有所觉,转过脸来。
宁舒闭眼咬牙,从韩旷身侧重重撞过去,踉跄数步,摔在了孟连山跟前。
君山弟子厉声道:“什么人!”
宁舒爬起来,拍拍衣服,露出一副懊恼样子:“没事,没事,脚下没踩稳……”
孟连山目光微凝,落在了他身上。
这眼神分量不见得有多重,可却无端地让宁舒想起徐紫雾来。只凭这一眼,宁舒便知道,纵使拥有韩旷那般的天资,若想在此人跟前有一分胜算,起码也还需要十年的勤修苦练。
韩旷当真不知道么?不,想必比任何人都清楚。血海深仇,无边执念。还有,除了复仇的执念再无其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