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假胸的手微微颤抖(81)
她料到裘千淮会不满,但没想到他会气急败坏到这个程度。身子还没立直便冲向她,掐着她的脖子:“你想确认什么?”
妄斋被他的杀意吓到,眼睛不由得瞪大,喉咙也微微发干,哑声道:“倘若……倘若你们俩个……”
“你还去试探了她!”裘千淮再用了一分力。
妄斋笑了,就好像真的发现了裘千淮的软肋:“是啊。”
妄斋织出来的梦,迄今为止只有裘千淮一个人能凭自己的力量逃脱。连水江逢都会因梦的真实,即便是梦醒也不会记得。现在,他知道只要自己再多下一分狠手,这个答案自己永远也不会知道。
可是他颤抖着喘出一口气,还是松开了。妄斋咳了半晌,裘千淮便一直居高临下地望着。
她气还没顺平,笑得十分难听。但她还是要笑,因为这件事情对于裘千淮而言将会是一段莫大遗憾。她道:“你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吗?”
“留你一命,不是因为我想知道。”
妄斋站起来,显得像个醉鬼:“呵,谁知道呢。”
“我几次三番不杀你,是要你替我护着她。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裘千淮转身,拾起自己的外套,披在肩上。而妄斋可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她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随之摔在裘千淮身上,洒了他一身黄酒:“你知道我刚刚去她那儿!她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妄斋忍无可忍,就像这次真要死在他手里也无所谓。“她问!她问……是不是你……”
裘千淮被酒壶砸时眉毛皱了一下,可收拾包袱的手并没有停。妄斋倚着窗,发丝粘在她脸上,是因为被泪水浸过。
妄斋最讨厌他假意的冷血:“你怎么听这么多还没点反应?”
视线里,她发现桌下还有坛未开的花雕。她嘴角一扬,顺手便挪了出来。裘千淮见她闹个没完,这次又要把这么大个坛子朝自己头上磕,无可奈何地出手,一记灵力划过,那个坛子在她举过头顶之前先碎了一地。
酒液浇了她一身,裘千淮以为这样能叫她清醒点。没想到她更来劲,直接扑上来。裘千淮压着怒火将她踢开:“你到底想干什么?!”
妄斋跟个恶鬼一样,笑声都变了味儿。裘千淮不伤她,至少经过今天的事情,能知道她是真心愿意为水江逢做些什么。便都可以原谅了。
“你不能走!”妄斋拦住他。
捧着那只醉得东倒西歪的小兔子,裘千淮视若无睹地绕过。
她问:“你就不想听一听她在梦里是什么反应吗?”
裘千淮头也不回,就好像对这一切真的漠不关心。但其实,是他已经猜到那个答案了。
“连逢春盟存在的初衷都是为了你!报答你在她还是小松鼠时的恩情才努力变强。她曾把你当做主人,你呢?非要你今天来,也是期待你最后能带她走,你明知道她那么喜欢你!”
裘千淮深深吸了一口气。
心里回答道:知道又如何?我一个破清修的,将来定要与她背道而驰。松口又能松几年?她求的人间安稳,有人能给不就够了吗……
“道长。”
六梨没有喝醉,但是吃了些酒酿圆子还是有点晕乎乎的,方才被那一碎坛的声音吓得清醒,忙从厨房里出来。却听见这么多惊人的事。
“道长!”六梨为了拦住他,直接扑上去抱住。“我怕娘娘会后悔!您也会后悔的!”
妄斋已经看明白裘千淮根本就是故意装作不懂,也不求对方能假意接受水江逢了。但六梨的出现提醒了她。
“都醒一醒啊!喂!”妄斋趁着六梨把裘千淮缠住的时候,忙去把逢春盟其他人都叫醒。
“干什么啊睡正香呢~”她们揉揉眼睛,茫然地望着妄斋。
妄斋把眼睛又揉几下,假装跟她们一样是睡红的:“娘娘来信了!谁把裘道长的亵衣抢到手,明天啊,谁就可以进宫去玩!”
六梨还在抱着裘千淮的大腿,而裘千淮根本舍不得去踩她,要是妄斋才不会下不去脚呢,就在他们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
二十八个身影便扑了上来。
以致于裘千淮再也不想回顾这一晚发生的事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修了一下小问题,希望下一章可以简略点写完回忆杀……
第59章 三显劣根
“孩子的名字,由你定吧。”
裘千淮放下梳子。
距离逢春娘娘嫁到丹生国,已经有一年的时间。而她与裘千淮,也分离了这么久。
她竟已经习惯了,曾经一天都不能分开,后来分开几周几月尚能忍受。现如今,即便是他漫漫长夜不知重逢之期,水江逢也早已适应。好像有什么东西替代了心里那块会疼的肉。
“与我何干?”裘千淮口一开便飘出四字,字里行间带几度冷气。很明显他自己也感觉过分冷淡,忙添一句:“我不合适。”
“不老,你多久没给我打理过头发了?”水江逢若有所思地问着,裘千淮的手抖了抖。
还没等到回答,裘千淮正要转身去关上被风吹开的门。轻南却猛从门外奔入房中,便撞倒了他。裘千淮怀中的一本不厚的黑面经书掉在地上,轻南忙着要给他拾起来,却在触碰书前被裘千淮打回了手。
“别碰!”裘千淮脸色骤变,退了几步后忙把书揣回怀中。
轻南被他的反应吓得一激灵:“对不住啊道长,我不是故意的。”
裘千淮微微眯眼,直盯着她。水江逢察觉到了一丝淡淡的恶意,她出面圆场道:“好了好了,不就撞了你一下吗?大男人的还跟小姑娘发火。”
轻南往水江逢那边靠近几分,寻求帮助。而裘千淮偏过头,神色怪异,他道:“我,我只是,来看看你。不会久留的。”
紧接,他便要离开,暂且回到客栈去,不能再在这里多待了。他能听到,耳边持续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劝诱声。
水江逢回想他方才的模样,隐隐有些不安,便对轻南指示道:“你去偷偷看着他。”
倘若裘千淮只是心性变化,她也能接受,就忧心他有什么难处不敢告诉别人。了解至深,才敢有此结论,裘千淮就是个什么都爱自己扛的混蛋。
水江逢伸手把头上的饰物全取下,她对着镜子,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身后,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轻南没能一路跟紧,在临到裘千淮暂住的客栈时,越发觉得胸闷难忍,无法靠近。只好回去如实禀报给水江逢。
就在翌日正午,水江逢迟迟等不到裘千淮赴约前来,她的不安越重,最后终于忍不住,化作男相偷偷溜了出去。亲自去裘千淮的客栈找他。
他询问到了裘千淮的房间,在门口立了良久,设想进门后该如何责怪对方才不算过分。直到一声怪异的碰撞声,像是凳子横倒在地。水江逢直接推门进去,同时一道灰暗的灵气射向自己,她强行接下后才看见,裘千淮就侧倒在地上。
“……原来是你。”裘千淮从牙关艰难地挤出四字。而后硬撑着坐起来,努力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难堪。
水江逢心凉了半截,无论如何先要让他脱离这个痛苦现状:“来。”他伸手去拽裘千淮的胳膊,先扶人上床去躺着。不料裘千淮直接一甩手:“别碰我。”水江逢咽了咽口水,努力心平气和,又坚持着去扶他。
水江逢隐约猜出,是因为那本他不许人看的怪书。裘千淮满头是汗,水江逢掏出张手帕给他擦脸,这才摸出他额头全是冰凉的。
水江逢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就不能跟我说说?”
裘千淮缩在墙角,沉默半晌才道:“我什么时候可以走……”
水江逢知道裘千淮不想待在这里,但总该有个理由。他扒开裘千淮硬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紧接坐在裘千淮身后要为他运气平息。
“我不知道你拿到了什么稀世秘籍,但要是损耗身体的,我劝你还是不要继续练了。”水江逢淡淡说完,专心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