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妖师(19)
杜玉离胆小的王进爵远了几分,找个了地方蹲在谢韫旁边,看谢韫伸手在地上扒拉,底下的东西似乎埋的很浅,稍稍扒拉了几下就统统冒出来了,杜玉仔细辨认,这是一堆细碎的骨头,看得出骨架很小,像是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这一认知让杜玉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婴儿的骨架。”杜玉十分肯定。
谢韫闻言停下了原本还在清理现场的手,转头看着杜玉,目光很平静,但杜玉还是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为什么这么肯定的问题。
杜玉:“我哥哥是个法医,我在他那里见过不少这样的标本。”虽然杜玉不是学医的,也只是作为哥哥的亲属有幸观摩过珍藏在哥哥学校医学院里的标本,但杜玉的直觉还是在告诉他一个事实,这就是一个孩子的尸骨。
谢韫这才回过头,拍了拍手上沾上的尘土,起身道:“确实不错,这个孩子应该不超过五个月大,而且我估计这附近还埋着不少像这样的骸骨,这也是为什么这里的蚊子特别多。”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谢韫加了重音,明显是在说给王进爵听的。
王进爵和杜玉闻言都沉默了,看样子这村子的情况真心有点复杂。谢韫不再理会身后两人,加大了步伐,“快点跟上。”
王进爵和杜玉对视了一样,赶紧加快了步伐。等到了村口,杜玉看了眼上头写的桃源乡三字,正要进去,就感觉自己的裤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扯了一下,迷迷糊糊中还听到一个小孩的声音,“不要进去!”那声音太过缥缈,杜玉只当是自己的错觉,并没有理会。
一进村子,三人立马感到不同于村外的湿热,这个村子泛着一股阴阴的凉意,连平日里懒散的王进爵也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
杜玉伸手将自己身上泛起的汗毛抚平,跟上谢韫的脚步。谢韫走的不快,甚至可以说很慢,似乎是在一寸寸的观察这个村子。杜玉也注意到了,这个村子里的路都铺着青石板,青石板两边全是低矮的平房,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挂着两盏红灯笼,青石板上有水,还长着青苔,很滑,一个不当心就会滑上一跤。楼房与楼房之间的距离很近,也就造成这些青石板长年见不到阳光,表面粘腻的情况。虽是大白天,整个村子却是诡异的安静,若不是那些摆放在门口的生活垃圾,估计都会觉得这个村子已经没有人烟了。
王进爵受不了这种安静的感觉,伸手戳了戳杜玉的胳膊,“诶呦妈啊。你怎么比我还冰!”
杜玉没管王进爵的鬼叫,他也没心思管。只见原先空无一人的小巷,因为王进爵的这句鬼叫,起来变化,杜玉能感觉到有好几双眼睛正透过薄薄的窗纱,审视着他们。这目光太过于□□裸了,王进爵和谢韫自然也察觉到了。
王进爵顾不得杜玉此刻冰冷的手臂,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小声说:“阿玉,你说窗户后面的会不会也是些脏东西?”
杜玉抽了抽自己的手臂,没抽出来,王进爵的力气实在是有些大,杜玉看着神经兮兮的王进爵开口:“你一个灵妖师还怕这个?”
王进爵挺了挺腰,“那能一样吗!妖怪是妖怪,若是来了正面扛就是。可这脏东西不一样,扛不住啊。”话到最后都有了讨饶的意味。
杜玉:“放心吧,这窗户后面不是什么脏东西,全是人。”杜玉说完,拍了拍王进爵抓着自己的手,示意他放开。作为一个gay,刚才王进爵没经过自己同意就忽然搂住自己手臂的行为,在杜玉看来就是骚扰!
王进爵看了眼被杜玉拍了两下的手,不情不愿的松开以后,硬是往杜玉的方向挤了挤,青石板本来就不宽,王进爵这边一挤,杜玉就挨到了谢韫身上,杜玉仰起头看了眼谢韫的神情,谢韫显然在思考什么,即使是被挤了一下,也只是平静的看了眼被挤在中间显得分外小了几分的杜玉。然后甩了个眼刀子给始作俑者。
王进爵收到谢韫的眼刀子,才收敛几分,不过还是紧挨着杜玉。还不忘小声问他:“我们现在去哪儿?”
显然这个村子里的人都躲着他们,想找村民问话来了解情况显然是行不通的。杜玉听了王进爵的问题,思考了一下道:“我怎么知道要去哪里?你要问也是问韫哥呀?”这一路都是谢韫打头,而且三人里数谢韫武力值最高,这王进爵也真是的,这些问题当然是要问韫哥了。
王进爵接着小声说:“我也知道要问谢哥呀,这不是谢哥正恼我呢,阿玉,你给问问呗。”说着又开始用手戳杜玉。
杜玉被他戳的恼了,实在无法,只能无奈的说:“那我试试?”
一旁的王进爵点头跟小鸡啄米似的。
杜玉先瞅了瞅一旁显然是将自己和王进爵刚才的对话都听进耳朵里的谢韫,可他不说话的冷清模样,让杜玉有些吃不准。杜玉大着胆子清了清嗓子:“韫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杜玉不指望谢韫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没想到谢韫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我们先去村长家。”
第16章 逃不出的怪圈(八)
闻言杜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心里惦记着牧师的事,便开口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先找那个牧师?”
谢韫:“牧师固然要找,但是你知道那个教堂在哪里吗?”
杜玉摇了摇头,谢韫接着说:“我们先去村长家看看吧,也许能知道点什么。”
王进爵也在一旁插话:“可是谢哥,这个村子里的人明显都躲着我们,我们就这么去找村长,他肯告诉我们吗?而且你知道村长家在哪里吗?”
谢韫:“找找这个村子最豪华的房子就行了,至于肯不肯说……”谢韫将自己握紧的拳头在二人眼前晃了晃,“让他自己掂量着办。”这话说的有些狠戾,连杜玉都不得不重新审视起了谢韫。
但很快杜玉就发现,谢韫在说这话时刻意说的响了些,周围几个屋子里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很快屋子里便有些细碎的响声,杜玉甚至还听到了开门声,显然是去给那个村长通风报信去了。
谢韫倒也直接,从乾坤袋里掏出一只符纸叠成的千纸鹤,那千纸鹤一离开谢韫的手就抖抖翅膀飞了起来。
杜玉还没琢磨明白这符纸叠的千纸鹤怎么说飞就飞呢,便听到身边谢韫说了句:“跟上。”赶紧跟在千纸鹤后面小跑了几步。
等杜玉三人来到村子的东北角就看到那千纸鹤停在路边不动了,谢韫上前将那纸鹤收入袋中,上前敲门。
趁着这时间,杜玉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大门,这门确是比刚才在村子里见到的要豪气的多,刷的是朱红漆,因着梅雨季节的缘故,这门泛着潮气,上头细密的挂着一串串的水珠,这朱红色的漆衬的这水珠都像染上了朱红色。
杜玉忍不住伸手触了一下门上的水珠,原先白皙的手指似乎被染成了红色,再仔细一看,还是那透明的白,先前的红色似乎只是错觉而已。
就这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有人来开门,王进爵是最耐不住性子的,如果不是有谢韫在旁边盯着,只怕这会儿已经破门而入了。
就在三人都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门开了,开门的是个老头,看见屋外是三个没见过的年轻人,就想将门关上。谢韫一下将自己的手臂插进门缝里,比力气那老头当然不是谢韫的对手,一看形势不妙,老头也歇了关门的心思,转而问了句:“你们找谁?”
谢韫也没和他废话,直奔主题,“这儿是村长家吧。”
那老头连连摆手,“村长不在,不在。”
王进爵本就在门外等了许久,可没这谢韫能耐得下性子,直截了当的一把推开了房门,“谢哥,跟他废什么话,这都人命关天的时候了,哪还有功夫陪他磨叽。”
谢韫一个点头,进了屋。杜玉是最后一个进屋的,那老头就畏畏缩缩的躲在门口,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们,眼底里全是惊恐。“你们,你们是会遭报应的。”那老头说完这话,也不管他们的表情,一溜烟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