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观(5)

作者:气清景明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仙侠修真 甜文 关键字:主角:沈抟,薛竹 ┃ 配角:唐炳,李谭,谢沚,范洄 ┃ 其它:师徒修道长生阳世阴间 刻薄慵懒接地气攻 X 善良天真小痞气受 人情练达即白眼,花样吐槽是冠军。师徒内销,修道打怪抓鬼破案,日久生情。点击展开

沈抟画符不灵,卜算倒有些火候,晚饭这一摆上,萧老道便悠然踱来。坐下就吃,拿起就喝,一点不客气。

沈抟和薛竹修仪恒道,讲究的就是既稳且静,不动不伤不惊不惧。崩山覆海面不改色是为最高。因此上都不饮酒。算准他来,特为他备了些果酒。

萧老道酒三菜五,摸了摸秃头,道:“你们是想问曲州的事?李家一门三进士,家门敦厚温淳,阴宅风和水敞,绝不会结下什么恨鬼仇魂,冤亲债主。所以大可以去一趟啊,打得过,四百两,打不过,走为上。”

沈抟又与他说些别来无恙去去便回等语,袖子里顺下一个小玉瓶,放在桌上。请他自便,带着薛竹回寝院去了。

“师父,太热了,我睡你这外间行吧?”薛竹探头进来问。厢房不通风,他不惧寒冷,暑热却是难熬。

“啊,来吧。”沈抟答应,又嘱咐一句:“别赤着身子还灌凉茶,夏不贪凉,好多着呢。”

“得令!”薛竹只拎个枕头,散着头发,趿着鞋,往正房外间的矮榻上一滚,把茶案挤到角落,自己睡了。

不多时,内间也暗了。

第4章 巫释道围斗无端鬼

沈抟挽高髻笼道冠,轻袍缓带,还装模作样的抚了一把拂尘。

薛竹与他一般打扮,自己的长剑斜背在后。怀里仍是抱着沈抟的剑。这剑吞金含玉古意盎然,名唤南冥。

只是现在,二人确是有些尴尬,李家门厅里外,挤满了人,僧道俗家,宝器巫灵。乌央央摩肩接踵。这个说是目犍连转世,那个说是灵宝天尊下凡,你有佛舍利,我有道德经。还有萨满教的说,文王鼓在手立刻就请姜子牙上身...

须臾,李家贴出张告示,言辞恳切,不失礼节。但结其总意,只有两条比较重要。死伤自负,还有...事了得钱,不管饭!

薛竹看得直揉眉心,低声道:“师父,难不成咱想进门,还得排队?”沈抟转了转眼珠,手掐剑诀,一声:“去。”南冥剑嗖得越过影壁墙,飞悬正堂门框内,倒转剑柄,轻轻敲了两下。

立时便有人奔出,询问这御剑者何人。

众位修能者见了,恍然大悟,各显神通。一时间,门房前院仿佛开了场子卖艺,水火遍地,法器满天!

薛竹一巴掌拍在脑门,说:“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没别的办法吗?”

沈抟勾勾手指,南冥插回剑鞘。抿抿薄唇:“哎,小道长你这脸皮不过关啊,赚钱么!抓鬼和卖艺什么不一样?”

薛竹眉毛跳了跳:“脸皮的确不如师尊!”

一场闹剧下来,统共留下四队人。除了沈薛,还有两位大和尚,一位阴阳散修,一位巫师。

余者罢了,这巫师似乎有些能耐。因为他只有一人一鼓,竟是咸祝一体,请神上自身。

李家派位管家出来,讲了诸如仰仗各位驱鬼退魂的话,便请各位商量如何办法。

原来这些邪物虽然时常出现,却没什么规律。地点时辰不定。只得请四拨人,各顾一片,逡巡游走,遇上便算。

各人也没什么点子,俱都应了。领了方位,各自散去。

沈薛在东,找了间空房暂住。薛竹挠挠下巴:“师父你说,会是什么东西呢?”

沈抟十指敲着桌面,慢悠悠的分析道:“现在我们知道的太少了,不过是能现人形,能写会画,出在室内,是不愿见三光。”

薛竹补充:“有的还能吟诗唱曲,有心志,该是鬼吗?”

沈抟摇摇头:“不能武断,妖也能说话啊!而且有七八个,轮番出现,岂不更像妖族群居?”

薛竹摸摸鼻子:“妖的话,每天就琴棋书画?而不吃人?这还是群雅妖啊!”

沈抟道:“这一点也是我最奇怪的,不管是什么邪祟,总要有点目的。他们是什么目的呢?除了冲撞上的几个下人,病了一场。竟一没出人命,二没夺人魂。他们干嘛来呢?”

薛竹看了看沈抟:“我们在这干想,也不是办法。要不还是转转去,没准遇上就知道了呢?”

沈抟起身自己拿了剑,点头道:“走吧,小心着。”

二人转了半晌,并没什么异动声响,阴邪之气。子时一过,却听西边吵嚷起来,应当是两位比丘有了消息。二人对视一眼,迅速赶到。

这是一位姑娘的绣房,出了事,姑娘并大小服侍人等立刻躲了,两位大和尚与这邪物打了个照面。

“阿弥陀佛,”一位为首的法号慧明,道了一声佛号:“贫僧两个,见到一位年轻女子。”

慧明言讲,这位女子确实像家人所说,上身清清楚楚,连衣衫纹饰都一丝不差。下身么,灰蒙蒙一团。二位僧人见了,立即念动真经,结卐字手印,步步逼近。谁知这女子浑若无事,又画了几笔,嘻嘻一笑就不见了。

另外二位亦已赶到,一起进了屋子。探查一番,薛竹先问:“这阴阳平衡,正常吧?”

沈抟看看他:“当然不正常,太多了。”

薛竹点头:“师父说的对,这么多的气息,哪像个姑娘的卧室,说是集市才合适。”

阴阳先生看了看女子留下的半副画,连连摇头,其余人不太明白,只听他说是笔意古朴,素雅绝伦,本该是绝品,格局却小,笔者气量狭隘云云。

巫师确实有着漠北人的粗豪气,一见跑了。无心探看,一沾即走。

众人看不出所以然,只好先散了。

边往回走,薛竹边奇道:“我这脑子浑成一片了,这邪祟竟不怕经文?也不打斗,见人就躲?”

沈抟袖着手:“既然不怕珈蓝梵音,她干什么躲?继续画呗!”

转到天光有亮,府中人陆续起了,打火动水声大作,暂时无碍,四方巡者也便歇了。

有话长,无话短。当晚这二位比丘又中奖一次。

慧明掌心竟被对穿,僧袍俱是血迹,上面布满小洞,他师弟慧净也是一般。

慧明捉着一只手掌,佛号也不念了,沮丧的说:“诸位同修,贫僧二位学艺不精,恐怕是不能传法度人,这邪祟即仰仗各位了。”

说完互相搀扶着出府去了。

这次,遇到一精干的老者,年岁五十上下,同样是坐于桌边,正在画筹算账。

慧明二人早知佛经超度不得,一见了,立时便迎上相斗,一掌取其头面,一掌取其胸口。谁知这老者竟未起身,右手笔纂倒握,向前只一探,便把慧明的金刚掌捅了个对穿。左手一拍桌面,飞起无数算筹,钢钉一样射来,慧净大惊之下收招不及,只得双臂一圈,拼命拨打。还是有无数算筹击到身上,登时血迹斑斑,眼看着是斗不过。可这老者并未追击,不多一会,又匿了。

剩下三人进入室内观瞧,阴阳先生还是看字,仔仔细细看了账本上的蝇头小字,忽然一拍大腿:“原来真的是一个人!这笔迹不就是昨日画画的小姐?”又说些果然执心沉重,意境狭小等语。

沈薛二人还是望气,今日薛竹不知怎么,抚胸皱眉一副透不过气的样子。

沈抟看看他:“怎么了?不舒服?”

薛竹深深吸气:“师父,我觉得不对劲,说是阴阳作怪,又好像不是。我似乎把从小到大所有的委屈事都想了起来,忍不住想大哭一场。”

沈抟凝着眉,环视屋中所有角落,仔细探查。除了气息太过充足,没有任何疑点。

一言不发的巫师,文王鼓扣在小腹,这就表示暂时拒绝异物扑身。也在屋里转了两圈,亦无发现。

薛竹实在压抑得受不得,淌了一脸泪水,大步走出屋子。沈抟踱过去,轻轻摩挲他后背,:“好些了?”薛竹甩甩脑袋:“没事没事,只是愤懑。”

沈抟两只细眼又眯成了一条缝。

曲州街市,比怀安可是热闹百倍,酒楼茶馆,勾栏瓦舍,钱庄典当,衣帽铁器,笔墨书摊。薛竹一个人走在前头,笑吟吟的看着来往人群。他一直好热闹,会谈笑,人越多越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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