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桶江糊+番外(7)
“玉枕?”秦雁楼双眼一眯,顿悟道,“你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还假的不成。”宋筠舟转身,挥挥手就走,“走了。”
秦雁楼不镇定了,将马缰丢给迎来的小二,抛出一锭碎银就赶上前去:“你要去,我也得去。”
宋筠舟横他一眼,笑而不语。
所谓玉枕之地,当然便是花楼。
宋筠舟左顾右望,挑了一处离紫金堂最近的花楼上了去,阔气地丢出一张银票,指明要三个最漂亮的姑娘,老鸨捧着银票笑得皱纹都出来了,忙不迭地唤姑娘现身,招呼宋筠舟这两位大爷到雅间去。
宋筠舟挑了两个姿色最好的,左拥右抱,留下一个次点的给秦雁楼:“呶,赏你一个。”
秦雁楼脸色一黑,推开缠上来的姑娘,同宋筠舟一并上楼。
宋筠舟虽看似风流,但对自己是一心一意,若非为了要一些目的,他不会到花楼这种地方的。
果然,三盏茶的时刻过后,宋筠舟抱也抱够了,哄也哄够了,就从怀中丢出了一张银票,按在桌上,拿着金扇点了点姑娘们的鼻头:“今儿爷高兴,爷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谁答得好,这银票就给谁!”
姑娘们瞪眼一看,不得了,竟然是十万两银票,出手可谓阔气。
姑娘们笑得天花乱坠,一个抢着一个的话头,问宋筠舟要问何事。
宋筠舟的问题十分简单,甚至完全不值这十万两的价钱:“爷我问你们,紫金堂堂主最喜欢什么东西?”
“他喜欢品茶!”
“他喜欢金器!”
“他喜欢指环!”
三人的答案竟不相同,宋筠舟给秦雁楼丢了一眼,笑吟吟地翘起了二郎腿,摇着金扇道:“你们的答案不尽相同,爷我该信谁呢?”
姑娘们面色一僵,互瞪了一眼,一胆大的姑娘脱口道:“爷,奴说的是真话,堂主他最喜品茶,常常来奴这儿,换不同的茶饮……”
“去去去,他最喜的是金器,每次到来,手上都拿着不同的金器。”
“分明是指环,我瞧得仔细,每次到来,带的指环都不相同!”
姑娘们就叽叽喳喳地吵了起来,后来越吵越凶,为着一张银票,都红了脸,差些就动起手来。
一直到一个姑娘喊了一声:“被吵了,公子都不见了!”
大伙儿方回过神来,宋筠舟与秦雁楼都消失了,至于那十万两银票,连影都不见了。
“我说,你究竟想作甚?”秦雁楼将笑吟吟的宋筠舟拽进了客栈的厢房内,火速地脱下了他被胭脂水粉染上的外衣,嗅了嗅,发现别人的味道还是未散,就唤小二上桶浴水来,要给宋筠舟清洗清洗。
宋筠舟坐下,高高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打着手心:“你说,咱们同紫金堂堂主非亲非故的,我们去那儿总得给他送些礼不是,不然人家哪儿会给我们消息。”
“那你知道要送他什么了么?”秦雁楼走到宋筠舟身后,顺带将他的发结解开,散开长发,取过梳子梳了梳。
“我已经想好了,不过得花些时间去弄。小艳楼,”宋筠舟取过纸笔,大笔一挥,画下了一个东西的模样,并在旁边写明了该东西的材质与用途,“呶,一会我沐浴时,你去找这儿最大的金铺,让其尽快打造好送来给我们。”
秦雁楼接过一看,半晌后微微笑开。
两日后,两人带着一样物品上门拜访紫金堂堂主。
春风楼楼主的秦雁楼,在江湖上远近闻名,紫金堂堂主不敢怠慢,亲自来迎。
秦雁楼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便将一物送上,以表诚意。
紫金堂堂主一看,平素板着的脸上,也扬出了几分笑意。
此物竟然是一副金丝手套。
套上有淡淡的茶香,每个手指上都有一个护指的指环,能很好的保护手指。
“堂主是制火药的,此物可保您的手不会受伤。”秦雁楼同宋筠舟点了点头,意为感谢他。
宋筠舟骄傲地扬起了下颔,得意洋洋地环起了胸。
紫金堂堂主再三感谢他们,邀他们上座喝茶。
秦雁楼也不多话,开口便问了自己当下最关心的事情。
没想到,堂主的回答让他们大吃一惊。
“什么,紫金堂并没有华云这人?”宋筠舟瞪大了眼看着紫金堂堂主,“那除却紫金堂内的人,还有何人会有火雷弹?”
“火雷弹乃我们紫金堂特有之物,只有一定地位之人方可拥有,而拥有者近日都留待堂内,并未出外。不过,前些日子叛逃的金乌身上可能带有。”堂主沉了沉脸,回答道。
“那金乌长什么模样?”宋筠舟话音一落,紫金堂堂主知晓事情蹊跷,连忙唤人带上了金乌的画像。
秦雁楼看后一怔,同宋筠舟对视了一眼,这画像上的人同那受害者一模一样,原来那受害者便是金乌。
“金乌为何要叛逃,你们不追他么?”
堂主摇首一叹,无奈地道:“金乌前段时间道他不愿再用火药杀人,欲脱离紫金堂追寻自由而去。我们的人一直在追,结果追到十里镇附近时,就遇到了另一波不明身份的人袭击,全部葬身他人之手,这事便不了了之了。”
秦雁楼脸色一阴,沉吟问道:“那除了金乌,尚有何人叛逃?”
“还有金乌的小厮,至今也同金乌一般下落不明。”
宋筠舟当即便告知了堂主金乌死亡之事,还问了一声金乌临逃离前有何反常的举动,可曾与什么人接触过,堂主均答并没有。
事情越发离奇,宋筠舟同秦雁楼对视一眼,决定去金乌同其小厮的房,找找有何线索。
进了金乌的房,两人四处找寻了一遍,连一些可能藏有机关的地方都找了,均未找到什么线索,于是两人只能作罢,转向去小厮的房间寻找。
一入小厮的房内,宋筠舟便拧紧了眉头,朝空挥了挥手:“什么味道,怪怪的。”
秦雁楼侧首一问:“你闻到了什么?”宋筠舟的鼻子十分之灵,这是仅有他知道的秘密。
“说不出什么味道,好似还有些熟悉,”宋筠舟动动鼻子嗅了嗅,循着自己所闻的味道找了过去,一会儿的功夫,竟然能凭靠嗅觉,在小厮的房中翻出了一个隐藏的机关柜来。秦雁楼跟着过去一看,发现机关柜中放着不少的人皮面具以及一片四季常青。
“又是四季常青,”宋筠舟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他拧紧了眉头,凑过去看被秦雁楼蒸出字的四季常青,“相、似、前,这又是什么意思。咦……嗅嗅,方才我闻到的便是这味,好奇怪,这味道好似在哪儿闻到过。”
秦雁楼将四季常青丢给了他,转首继续看那机关柜中可还有什么东西,意外在一角落看到了一小瓶很古怪的药物,他屏气凝神,将其旋开,还没闻到味道宋筠舟便将它夺了去。
“对了,便是这味!”宋筠舟挥手嗅了嗅,“我方才闻到的便是这味道。”
秦雁楼望着堂主道:“堂主,敢问这是何物?”
堂主上前来看,摇首表示不知。
本以为线索就此断了之时,宋筠舟倏然一拊掌道:“啊,我想起了,我曾经在山庄喝茶时,闻到过这个味道!”原来当日他在宋词给他的有味茶中闻到的,便是这个味道。
“那我们赶紧回庄,至于这东西先交由我手下去查。”
“好,事不宜迟,快走!”
两人告别了堂主,匆匆离去。在回客栈的路上,秦雁楼将那瓶古怪的药交给了自己手下,数日后,他得到了手下的答复,此药名唤迷幻,听闻是数十年前一江湖不出名的“鬼手神医”杨道子所发现提炼的,服用者会产生大量的幻觉,神情恍惚,而更巧的是,手下在张二哥那段血迹颜色诡异的裤上发现有这种药物的残留,究其原因,应是金乌在生前服用了过量的迷幻,使得血液里有了这种药,造成血液颜色有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