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继兄一般黑+番外(168)
可心疼了妻子,回头又心疼起儿子来了 。
他此生为情所困,没想到到了儿子这里,还是为情所困。
顾今朝与谢聿分明不是兄妹,却仍受伦理所困,见谢聿仍旧执迷不悟,有心怒斥一番,可他为人父,感同身受,此时知道真相了,再说不出口。
稍坐片刻,他劝慰不动,到底还是拂袖而去。
谢聿本要歇下,这会儿却毫无困意,在窗前站了一站,心中莫名的不安。
小丫鬟重新进屋,问他可要歇下,他穿戴整齐,才要回身,外面又有脚步声了,一个小厮匆匆走进,到了谢聿面前,急急欠身:“今朝公主晚上被人拉了天香楼去了,这会好像醉了,大家起着哄,说是要给她在楼里包个小倌呢!”
谢聿闻言回眸:“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天香楼中,酒过三巡。
顾今朝从翰林院一回来,就被卫渊堵住了,这个楚国的王质子在京中出了名的贪玩好乐,他是真贪玩好乐也好,是假的也罢,今朝都无意深交。
但是自从她有了个什么公主身份,卫渊的态度有些微妙。
谢聿常不在京中,他便时不时的来寻她,巧着赶上了她心烦,便应了他一同来吃酒,平时她也注重着些,从不单独与他出去,这回也一样,卫渊只好又叫了几个同窗一起。
这便又来到天香楼吃酒,酒色微醺,不知是谁提起了林侍郎家的公子,直追问今朝这婚事怎么回事,还有人自荐枕席,哄笑连连。
顾今朝知道自己现在受人瞩目,因着皇帝的原因,她的婚事也被人惦记,不过她烦恼不在此处,她婉拒了些,只说今朝有酒今朝醉,不愿成婚,既应承了公主身份,说不定日后要养些个美少年什么的。
本来就是玩笑话,可有人当了真,卫渊在旁笑闹不已,也说出些银钱在天香楼里寻个干净的小倌给她,酒劲上来了,同窗们连连起哄,还有人真个叫了鸨妈妈来。
天香楼里不光有女人,还有小倌专供人玩乐。
今朝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她心里烦闷,喝了不少的酒,借着酒意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一个妙计,横竖自己不打算成婚,那还想和谢聿断了他的念头,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主动放弃。
若是寻常人家的公子,不管她找了谁做障眼,只怕谢聿都不会善罢甘休,还得连累人家,若是楼里的小倌就好办多了,名声一出去,就连上门求亲的人都得大退一大票。
虽说这法子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这么一想立即来了兴致,让鸨妈妈叫了几个少年过来。
可是惊到卫渊了,直拉着她:“这可使不得,玩笑罢了!”
今朝才不理会,一把将他推开,真个站了起来,她今日已不知喝了多少酒了,天香楼里的酒中自然是有些东西的,吃得少不防备,多了心神荡漾,飘飘欲仙。
十几个少年一字排开,顾今朝来回走过,随手指了一个,让准备客房。
鸨妈妈可是笑得合不拢嘴,赶紧让人将少年带了下去,今朝将身上锦袋解下了来,一把扔了卫渊怀里,摆手与他作别,还说着什么明个见什么的。
卫渊暗暗叫苦,心里急得不行,也不知去世子府报信的人回来没有,赶紧又拉住了今朝,想要拖延几分,旁边同窗纷纷告辞,生怕受此牵连。
可惜顾今朝主意已定,推了卫渊转身就走。
小丫鬟在前面带着路,今朝一手扶着长廊上面的横杆,脚步也快。
她不喜欢矫情,也不喜欢纠缠不清,不喜欢磨磨蹭蹭,也不喜欢犹犹豫豫,当断不断,只能让人更加痛苦,狠下心来了,过了今晚,明天就轻松了。
小丫鬟将她带到门前,还体贴地帮她开了门,顾今朝大步走进,反手关门。
屋里竟是没有点灯,漆黑一片。
顾今朝揉了下眼睛,慢慢适应了暗黑,朦朦胧胧看见桌边坐着个人,看着身形倒是高挑,不过她没太在意,只是叹了口气:“怎么不点灯,不过这样也好,省的见面尴尬。”
她摸黑往里走了走,径自走了床边坐下,随后又是躺倒。
软褥当中,还带着令人舒心的香味,自言自语道:“怪不得都说青楼里都是温柔乡,也真是香,闻起来就想睡不想走了呢!”
桌边的人没有动,今朝才想起还有个人在一边坐着,翻了个身侧卧着,半阖着眼,有点困了:“你也别害怕,别多想,我可不能把你怎么样,也不能和你怎么样,今晚上你一边坐一夜,就算苦了你了。明个给你些银钱,是去是留随你的意,就算我报了你的恩。好了,我要睡了,你可千万别过来,我会杀人的。”
桌边人听了,没有言语。
今朝本就醉了,此时更是半梦半醒的,屋里一安静下来,她似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没有一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只不过,片刻之后,她再次睁开了眼睛。
寂静的夜里,天香楼本不该如此安静,安静得诡异,她仔细辨别,浅浅的呼吸声,除了她的,这屋里还有第三人,慢慢坐了起来,顾今朝一手轻抚在了匕首上面。
适应了屋里的漆黑,左右细看,才看见角落里还有个瑟瑟发抖的人影,少年被人捆了手脚,嘴里也塞着东西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
影影绰绰才看见个影儿,桌边的人已奔着床边走了过来。
这人影越到跟前,越是熟悉,今朝手中的匕首一下滑落,她撑着双臂坐在床边,怔怔看着他奔着自己走来,不由惊呼出声:“谢……”
话未说完,人已将她扑倒。
第133章 良宵苦短
一同滚落软褥当中,顾今朝被人死死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她口中的聿字还未说出口,双唇已被堵住了,他怒意滔天,更像是惩罚她,片刻放过她唇,低头恨恨看着她,是怒不可遏。
“顾今朝,你好大的胆子!”
别管主意多正,一看见人了,她立即就怂了。
暗夜当中,依稀还能看清他的面目,顾今朝惊出一身冷汗,酒醒了大半,她想动也动不了,光只看着他,脑子当中想了好几天的说辞,一下子全忘个精光。
她这会儿唯一想的,就是幸好没进门就扑,幸好没真的去抱什么小倌,幸好……
谢聿倒是将她看透,低眸盯着她眉眼:“你是不是打算,今天晚上在天香楼过一宿,明天趁着我恼怒就和我断了干净,嗯?是也不是?”
今朝:“呃……”
谢聿一字一句道:“是也不是?”
她干脆点头:“是。”
他恼怒之余,手里不知碰到了什么,随手抓起来狠狠扔了出去,角落里的那少年立即呜呜出声,他在天香楼已有些时日,深知什么样的客人都有,有些事情是不能听的,是以想离开。
他一发出声音,谢聿果然回头。
大步下了床,先到桌上点了灯火,他亲自拿了烛台,回头瞥见今朝坐了起来,到角落里一把将少年拉了起来。
扯落他口中软布,拿着匕首斩断麻绳,往前一推,将人推了今朝面前来。
顾今朝下意识往床里躲了一躲:“你和我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你快放了人家,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谢聿目光沉沉,侧立一旁。
他一身白衣,却是一脸戾色:“怎个与他无关?不是你中意的小倌吗?”
说着,匕首还在少年的下颌垫了一垫:“仔细看看,他长得还很清秀,你是中意他眼睛了,还是鼻子?嗯?现在你告诉我,你中意他哪里了?”
那匕首锋利无比,今朝忙是上前,跪行到床边上来了,急急道:“我连看都没看,随便指的,就是你不来,也没打算怎么样,你快放了他,今个是我不对,别累及别个!”
此话不假,当时,今朝进门就说了,他脸色稍缓,将烛台放了床边的矮桌上面,看向少年:“可听见了,你应该庆幸她没碰你半分,否则性命不保。算是饶了你,今日这个事若是传出去半分,也当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