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太下流/冤冤相压何时了(91)
不知过了多久,宝儿从晕眩中逐渐清醒,闷燥的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奇怪气味,冲得人脑袋发懵。她勉强睁开沉重的眼皮,触目是一片黑暗,却能听见分外清晰的水流轰鸣声。
这……是哪里?書楿冂第尐腐
宝儿困惑地动了动,却发现浑身疼得钻心,更可恶的是,她还被什么东西从背后死死缠住,透过湿透的蓑衣,拿东西不容忽视的体温正源源不断地传过来,渗进她从头到脚的每一寸肌肤,而她则完全动弹不得!
滚落前的情景出现在脑海中。是了,这八爪鱼似的东西就是那个讨厌的男人!
“嘶……”低低地抽气声贴着宝儿的后头皮响起,男人也醒了过来。宝儿感觉到他的身子亦蠕动了几下,同样察觉到情况不妙,“这是……”
紧紧相贴的异性躯体让宝儿浑身汗毛都竖了,陌生的男子气息烫热仿佛滚油,煎得她恨不得扒了自己的皮,更可恶的是那死男人的手竟然开始缓缓游移,而他的手臂是被锁链紧捆到她颈下……
“住手!”宝儿终于忍无可忍地咬牙出声,嗓子嘶哑得辨不出原音。
“咦?”男子迷迷糊糊地疑惑出声,似乎脑袋还在晕着,半晌才转过筋来,“是你……你不是哑巴……”说着说着,他手倒是停了……不,更确切地讲,应该是僵硬了。倒抽凉气的声音传来,宝儿感觉到背后的男躯徒劳地往后挣了挣,语无伦次的颤音自她头顶响起,“卧槽,老子竟然摸了个男人……也不对……不是老子自己要抱……”
凌乱的话语昭示出主人凌乱的情绪。宝儿重重抿唇闭眼,念着坤教给的清心咒,却仍觉得脑门充血得嗡嗡作响,比方才从陡坡跌落还眩晕了许多。两年的修身养性,本以为脾气已尽数磨光,如今难得碰上了这么个八字犯冲的主,她才发现,她的脾气仍是闭关修炼去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终于在男人一句“死男人,快放开老子”出口后,宝儿脑中那根名为忍耐的最后一根弦崩了。
只听“咔咔咔”一阵爆响,束缚解除,宝儿转身一巴掌往那发声的地方抽去,“啪”的一声脆响,接着奇怪的金属落地声过后,世界安静了。
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摸到麻袋样的物事,高高地摞着,不知到底是什么,数量似乎不少。宝儿一边调整呼吸平复这剩余的怒火,一边摸索着站直身体。那男人似乎被打傻了,半天连个音都没有,宝儿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去怀里掏出油纸包着的火石,想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嗒!嗒!”打火的声音在黑暗中分外响亮,可还不等擦出个火花来,宝儿手中的火石就被一股大力打落,男子急喘着气,唾沫星子几乎溅到她脸上,“蠢货!这里都是硫磺和我硝石,你不要命了吗?!”
李宝儿好不容易压下些许的怒火“噌”地一下又窜烧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揪住男人就是狠狠一拳,然后在痛苦的闷哼声中,她才想起来,这黑洞里弥漫的,可不正是火药的气味?!另外,此地该已离白河岸边极远,却有如此清晰的水鸣声……
脑中一道电光闪过,李宝儿心下狠狠一沉,难道……
“想……咳咳……出去么?”男子门咳着,声音有着受尽凌虐后的虚弱,但还是强撑着道:“我……咳咳……起不来了,你……咳咳……拉我一把……咳咳……”
宝儿眯起眼。难道……这家伙知情?她往那出声的地方挪了挪,伸手抓去,却听男人一阵惊喘,“你……你干什么?!”
手下物事温热的滚装,且有迅速硬气的趋势,宝儿不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刹那就明白了那是什么,也烫着了似的一缩手,顿了顿,暗骂一句“流氓”,又佯装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将手往别处移了移……
“你模够了没?!”随着一声蒸腾怒气的低吼,天旋地转间,一股大力猛将宝儿拉倒,她欲挣,咽喉却被森凉的锐器抵上。男子健硕的身躯将她的四肢沉沉制住,滚烫气息带着嘲讽喷弄在她耳边,“小子,方才打得可爽?”
“……”宝儿闭紧嘴巴。書楿冂第尐腐
见她一言不发,男子满意地笑了,话音陡然转寒,“本来可以不要你小命的,如今,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却是留你不得了!”
宝儿动弹不得,转了转眼珠,浑身颤抖故作害怕道:“大爷,小女子什么都不知道,求您饶命啊……”
黑暗中,男子的气息明显一滞,“女的?”未持凶器大手下意识向宝儿胸前方向摸去。少了这一点钳制,宝儿瞅准时机陡然发力,弹开颈上的利器,掀翻男子一个反制,“唰”地拔出藏在发间的承影剑,压上男子的咽喉,“说!这里是怎么回事?”
男子低笑一声,满满的不以为意,仿佛颈上的那锋利的寒凉根本不存在。宝儿着恼了,利刃逼紧几分,直到温热黏腻的液体都顺着剑身流到手上,才听男子道:“再割……我可就什么也说不了了。”
宝儿冷哼一声,终于停住手,胳膊肘重重一杵男人的胸膛,“快说!”
“呃……”男子闷哼出声,听到宝儿扬音一“嗯”,剑锋上的劲道又猛然加重,他才缓了缓气懒懒地道:“这里的一切告诉你无所谓。但你一旦杀了我,所有的火药都将在日落时分引爆。”男子笑得邪气,吐息凉凉地拂过宝儿脸上,“听,水声是不是很好听?那可是白河的地下暗堤之一呢。”
“你……”宝儿心火“噌”地窜起,握剑的手也一下子收紧,却生生地下不去力——若杀了他真会导致暗堤被炸,整个边城眨眼便会玩完。这个险,她无论如何也冒不得……而今,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白河已经变成了边城巨大威胁,随时会被敌人引爆。在全无线索的情况下,要找出另外几座暗堤和水库,简直难如登天,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通知南韦军撤离!
上下牙磨咬出声,宝儿虽然极不甘心,还是强压住惊怒的心绪,僵硬道:“好,我不杀你,但你要放我出去。”顿了顿,又恶狠狠补了一句:“再耍花样,老子杀不了你也先阉了你!”
“卧槽,这他妈到底是不是女人啊?”男子震得不由嘀咕出声书楿.囡尐发.布。
宝儿心里焦急,二话不说撤了剑一把拎起,扣住男子名门,“少废话!说!怎么出!”
男子似乎有些不情不愿,将全身体重都斜到了宝儿身上,沉默了一会,才伸脚探了几下,说:“左行三步,前进两步,右走两步,扣地四下。”
宝儿依言拖着男人完全不使力的沉重身躯照做,在四声闷响过后,果然洞顶再次大开。天此时已经大晴,澄澈的阳光耀得人一下子睁不开眼。拜耳下意识伸臂去挡,却不防男人扣住手将她甩了出去。
地面再次迅速合上,男人的身形淹没在黑暗中,只有狂嚣的宣告清晰响荡:“尽管去报信罢!三日后水淹边城,我倒要看看你能救得了多少……”
“你——!”宝儿在半空中轻身落地,回头却只见到恢复如初的地面,丝毫看不出机关的痕迹。她恨极地一跺脚,再将附近所有的木石草物等翻动了个遍,却再也打不开那里。时间紧迫,她只好先选择放弃,动身回军营报信。不想,还没到营门口,她就被形容狼狈的忠叔八人和彦朗拦了个正着。
“骑主,朝廷派人到了军营,阿花和夜丫头一回来就被抓了,我们只赶得及带这丑小子出来。”忠叔看了眼彦朗,继续正色对宝儿道:“容帝应该已经发现你的行踪,他们是他派来捉你的。”
“该死!”宝儿心下一沉,顿时胸如火燎。她站在原地,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还是硬声道:“我要回营。”
“不行!”忠叔立刻反驳道:“那几人御赐金令在身,孟老将军都不得不从。行踪整个军营已布好了天罗地网,你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