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太下流/冤冤相压何时了(10)
宝儿听得不耐烦,皱眉一挥手,“行了,我明白了。”
这艳青坊的幕后老板实际是二皇子华晔——当初在百善书院里恶待华容的大皇子党的死对头之一。
虽然冷待,但是不常欺负华容。
所以,宝儿对他的态度不是那么针尖对麦芒一般,能给的面子自然要给。
宝儿一扭头,扬声高唤:“醉花千——!”
“……”沉默一片,无人出列。
宝儿一皱眉头,“徒弟——!”
“……”沉默依旧,众人面面相觑。
宝儿气沉丹田,“狗……”
“住——口——!”嘶声力竭的尖叫从人堆里破出来,挟着要被夺了命似的锐利恐惧,一人饿虎般从人群里扑了出来。歪斜着发冠,皱褶着衣袍,满眼的血红,“你……你敢喊出来……老……老子今天就跟你拼了!”
宝儿面无表情地扭头,转身走回锦衣男子的面前, “这男人,我买下来了。” 她手往狰狞龇着牙的醉花千一指,“多少银子,找他要就是了。”
“好,爽快!”“什么?!”
两道不同的声音从两人嘴里发出。
艳青坊的管事依旧一脸和气,而醉花千则是一双妖娆瞳瞪得溜圆,脸色青黑如厉鬼。
他急跳过来,死死揪上宝儿的衣襟,咬牙切齿,“你每个月吃我的,喝我的,嫖我的,一个子儿没给过!这会还要叫老子花钱帮你赎个活人?!老子开的可是妓馆!弄个公的是天天叫姑娘爬墙啊?!”
宝儿无辜,“又不是给你买的!是我要的!”
醉花千更怒,两眼仿佛都能迸出火星子来,“你要,干嘛不自己付钱?!”
宝儿眨眨眼,清清嗓,“狗……”
“干!我买!”深吸了口气,醉花千恶狠狠地扭头向那管事,一脸赴死般的沉痛,“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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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宝儿是被醉花千从鸣翠阁里踹出去的,临走前还被严正勒令,一个月内不许再踏进一步。
看看拖在手里伤痕累累的昏迷男人,宝儿叹了口气,用麻袋把人一裹,扛在肩上就闷头往回走去。
救人救到底吧!
“嘿!李包子,才一日不见,你又长进了啊!这样奇奇怪怪的是要去哪儿?”
嗯?!
熟悉得叫人咬牙切齿的悦耳男嗓在前方炸响,李宝儿顿时脑袋一嗡。
可恶……是兰熙!
众人有所不知,从小到大,有一件事最能叫李宝儿呕到胃痛。
那就是哪怕她扮成猪样,钻到狗洞,都能被兰熙那死对头活冤家一掀一个准!
其精准的程度,啧啧,简直可比狗鼻子认门!
而如今,私运男人这样丢脸的事,她怎么可以给这厮发现?!被拆穿了岂不要被讥笑至死?!
当机立断,宝儿头一埋,就欲装作路人若无其事地走回头路。
马蹄声“嘚嘚”地轻快响起,灵巧地蹿过宝儿身边。
待她再一抬头,就迎面撞上一方热热臭臭的肉墙。
“咴儿——!”一声高亢的嘶鸣响起,宝儿整个人瞬间石化。
兰熙长腿一甩,在马上潇洒地反过身子,手支着漂亮的下颚,满眼不解的迷雾,“李包子,你这么喜欢我家紫电啊?哎,喜欢也不打紧,可你也别介这么急着去摸它的马屁~股啊!想摸其实也没关系,可你干嘛非要用脸去摸啊……”
膘肥体壮的千里良驹紫电艰难地歪过脖子,大脑袋扭到身后,娇嗔了她一眼……
没错!就是娇嗔!
“啊——!”李宝儿终于崩溃得仰天大吼出声——用力过猛,一个后栽就往地上坐去……
“噗通!”麻袋落地,原先被包裹着的男人摔了出来。
发丝覆面,衣衫褴褛,浑身青紫,完全是一副被凌~虐后的凄惨模样。
宝儿听到某人大声倒抽一口冷气,心下顿时一凉。
完了……
“李包子,没想到,你竟然好这口啊!”兰熙眯起修长的星眸,眼里射出的光有几分意味不明,阴阳怪气道:“光天化日之下掳掠男子,这是打昏了打算带回家继续凌~虐么?”
果然……
看到周围越聚越多的三姑六婆式人物,以及越来越肆意的指指点点,李宝儿的脸一红再红,终于成了绛紫猪肝色。
忍无可忍……也得忍!
她赤着眼,恼羞成怒沉声低道:“我的事不用你管!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的东西!”
兰熙无辜地一晃脑袋,眼往四周一瞟,嘴里出来的话又是黑死人不偿命,“不是我要管你的事,而是当街看到有人土匪似的抢了个男人,我路见不平,自然要问个清楚!”然后还状似郁郁地叹了口气,“哎,谁知道这人竟然是定国将军府的大小姐你呢!”
四周的墙根缝角里传出来的倒吸气声此起彼伏。
这随随便便就掳了个男人,将其凌~虐到不成样子,后还竟然打算偷运回去继续凌虐的公子,呃不,女扮男装的小姐,竟然是定国将军家捧为掌珠的独生女儿!
宝儿两手虚弱地撑了一下地面,努力克制住一头撞过去同归于尽的冲动。
胸膛起伏了几下后,终于得了点力气,她立马飞快地去打包旁边还在昏迷中的男人。
看来经历了几年的军旅生涯,兰小雀这厮已然被磨练成了金身不坏的妖物。
他修为大涨以后,此次回来必然要报她以往十二年的鼠崽怨仇。
如今形势大不利于她,自然暂避其锋,方是上策!
兰熙皱了一下好看的眉毛,打马又挡到她的前面,“怎么,你还打算带他回家么?”
宝儿头也不抬,“这人是我今天救下来的,我当然不能把他丢在这里不管!”三两下把人重新扛上肩膀,“好狗不挡道,我要回去了,麻烦你让一让!”
兰熙英俊的脸可疑地抽搐了几下,还是默不作声地移开了。
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他动动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李宝儿冷冷的一句话噎了回去。
“兰小雀,”她脚步沉沉,只管埋着头走路,“你可真的……叫人没法子不讨厌呢!”
金灿的日头仿佛因这几个字晃了晃,兰熙抿了抿好看的唇,不再作声。
☆、丑颜难甩
宝儿一路上捂着脸,净挑人少的偏道走,花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偷偷地摸回家门。
刚刚绕到后院,踢开个客房的木门……
“啊——!小姐!”
刀子般尖利的惊喊突地狠狠砍上宝儿紧绷到快断的神经,她只觉得脑袋里“咔吧”一声脆响,胳膊腿一软,肩上扛着的物事就再也撑不住地沉沉砸了下来。
“呃……”男子的肩膀先着了地,沉沉哼了一声,眼皮颤了颤,似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哒哒哒”的小碎步迅速移近,待宝儿回过神,就听到喜鹊又“呀”地一声叫起来,“小姐!你不叫老爷再抓男人回家,原来是看老爷抢的都不合心意,要自己出手啊!”
“啥?!闺女你自去捉男人啦?”李拓粗豪的嗓门在院门口响起,几个大步就迈上前来,大脑袋一探,在瞄到那一身凄惨的男人时,悚然一惊,“闺女,原来你……好这口啊……”
“我……”百口莫辩!
宝儿只觉得一口恶气堵在胸口,吞不下吐不出,只能闷不吭声地阴沉着脸,将地上还昏迷着的男人拖进客房,努力将门外探来探去的两人当作空气。
喜鹊被主子这架势吓得一缩小肥脖子,再不敢出声。
李拓则是一拍大腿,咧嘴一笑,“哈哈哈!我家宝儿就是有能力,这下男人问题解决了,明天的皇宫桃源宴,我也就照例推了吧!”
皇宫桃源宴?!
“别!”宝儿一把将男人撂到床上,转头就扑住老爹的粗臂,“今年的桃园宴,我要去!”
李拓纳闷地搔搔后脑勺,“为啥?”
所谓桃园宴,就是南韦国每年三月十八,各家带着自己的未婚子女齐聚一堂的相亲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