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太下流/冤冤相压何时了(20)
真是的,被华容一碰,她就七荤八素地软成一滩稀泥,好像迫不及待似的,太不矜持了!
咳……虽然真的是迫不及待……
都垂涎了那么多年了,她想跟他这样那样,想得心肝肺都疼了,可就死活没那色~胆,生怕一不小心露出马脚,吓跑了她的小心肝……
不过,他方才的模样,似乎对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呢……
看来再接再厉,总有一天……嘿嘿……
想到这里,宝儿笑得像摸着了鸡的黄鼠狼。
而华容此时脸上却是一片晦暗的阴晴不定。
方才突来的冲动,竟令他恍惚以为怀里的是青鸣,那斑斑点点的淤痕叫他嫉妒到发狂,差点犯下大错!
他怎么可以对李宝儿意乱情迷,甚至直到现在还难以平复那涌动的热潮!
她是给他下了什么催~情的东西吧……
素来柔和的凤眼一冷。
这就是她今晚追来寝殿的目的吗?
逼他要了她,然后不得不负责?
哼,好蠢的算计!
李宝儿,要不是看在……
“三殿下,请问定国将军之女是否在您殿内?方才有宫人说见过李小姐走来这里。李将军现在要赶着回府,所以托微臣带人寻找。如果她在,请叫她出来,随微臣去与李将军会合。”
兰熙的声音!
宝儿这下才弄明白门外是何人,脑子顿时“轰”地一声炸了!
要是让这厮发现她夜会华容……
眼前一黑。
她绝对会被混账地黑成不要脸的荡~妇~淫~娃!
眼看华容皱了皱眉头,欲转身去开殿门,宝儿心头一抽,就扑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却不料被他有些粗鲁地甩了开来。
眨眨眼,宝儿脸又一红,顿时恨不得蹲下地去挠砖。
完了!方才情急,她又对华容孟浪了……
正当她七上八下地忖度着该怎么解释的好,华容却先开口了。
“你没事吧?刚刚……我只是下意识的……”他停下了脚步,侧过的脸看不到表情,“你不想跟他走吗?”
宝儿回过神来,尴尬万分,低头轻轻道:“我没事。你把他打发走,一会我自己离开。”
“哦……知道了。”华容应了,直接扬声朝殿外道:“李宝儿不在我这里,兰将军还是去别处找找吧!”
清冽的男音在还有些料峭的春夜中更显得寒人,宝儿听着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门外的人静默了片刻,终于恭敬道:“搅扰殿下了,臣这就去别处寻人。”
随着沙沙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宝儿松了一口气,对着一言不发的华容也有些无所适从起来。
突然想到她来时的目的,这才一拍脑门,从袖袋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白玉佩。
仔细摩挲着玉上雕刻的古朴简单的祥云五蝠,宝儿低下头,讷讷地道:“华容,这……这块玉佩是我小时候戴在脖子上的。我爹说‘蝙蝠’的‘蝠’就是‘福气’的‘福’,这块玉能保平安,增福气。”双手往前一送,她还是埋着头不敢去看对面人的脸色,“你拿着它吧……我希望你能心想事成,福乐安康。”
闻此,华容幽深的凤眸底微颤了下,那波动却很快被冰冷覆灭,再重归柔和。
他伸出修~长的指拈起玉佩上有些褪色的绳结,拎起它收入自己掌心。
只是个普通的劣质玉佩而已,图案雕刻得相当粗陋,而且玉上还散着些黑色的瑕疵,放到平民的市集,恐怕都是没人要的下等货色。
“呵,谢谢,这玉佩我很喜欢。”
清淡的嗓如甘泉一般涤净了宝儿的忐忑,她抬起头,看到男子微笑把玩着手里的玉佩,心里顿时甜丝丝一片,便鼓起勇气,怯怯道:“华容,其实我……一直喜欢你……”
很喜欢很喜欢。
所以,为了你,我怎么样都甘愿;为了你,我从不在乎被旁的人厌恶害怕。
“你拿了这玉佩,就说明接受我了,对吗?”宝儿的黑瞳中雀跃着水光,那由心而发的欣喜掩也掩不住,叫人不忍打碎。
华容握着玉佩的手颤了一下,很快垂下,被紫色的丝袖遮住。
他抬起眼,给了宝儿一个温柔的笑,“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宝儿的整副心神都为这笑靥荡漾了。
看过千百次,这样柔和中透着忧郁的笑,牵得她心里一软一酸,一次次地深陷,只想着要永远守护,迷恋到不可自拔。
“好……”呆呆地任男子牵着走出院门,被外面凉凉的夜风一吹,宝儿才有些清醒过来。
看到已经离景怡殿很远了,她忙拉住华容,道:“后面的路我自己走吧,我还得去找我爹。夜深了,你先回去吧!”
那天老爹说要她嫁猪嫁狗都不许嫁皇家人的话犹在耳边,万一一不小心叫爹看到她和华容在一起,回去还不晓得要被怎么收拾呢!
“唔,好吧。再往西走点就是去你家最近的门了,自己小心点,实在寻不到路就找个宫人带。”华容淡淡吩咐道,看宝儿忙不迭应了,藕荷色的小小身影远去消失在繁华的皇城灯火中后,才缓缓步回自己偏僻冷清的寝殿。
“殿下,难不成……您对那丫头有情?”
昏黄的灯火下,面若黄花的老嬷嬷立在案前,细细擦拭着灯罩。
“怎么可能。”坐在案后的华容闭上眼,任烛火在他脸上映下深深浅浅的暗影。俊秀的面孔卸了平素的柔和,只余下冰冷的阴沉,“方才不知怎的,突然犯了头痛,手脚都不听使唤,无意间弄翻了那酒杯,这才没能得手。”
“是如此吗?看到后来您竟对她……”老嬷嬷干瘪的眼皮闪动几下,“我还以为您是舍不得呢。”
作者有话要说:咳,后面三天有事,每天更得可能少些,之后会补回来的。
☆、夜深夜斗
昏黄的烛火摇曳了几下,爆了个灯花出来。
华容纤长的眼睫颤了颤,静默片刻后,叹出一口气,“你想得太多了,姨母。”
听到这声唤,老嬷嬷持着抹布的干巴巴的手一颤,将青绸灯罩的一面都按得深进去几分。
她抬起头,一双苍茫的浊眼定定望住华容褪去了青涩的侧脸,幽幽道:“殿下没忘记过去的事情就好。”
空荡荡冷清清的景怡殿,举目四顾,暗影曈曈,几乎连个人气儿都没有。
林家垮得彻彻底底之后,旭皇也基本对这个儿子不闻不问。
华容住的宫殿是最偏僻的,连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摆放的家什也都简单古旧,仅寥寥落落几件,大多还是其他殿里弃了,内务司才发过来的。
华容能长成如今这般芝兰玉树的模样,其中的艰辛,也许只有林家倒后,自请进宫从小照顾他的林秀玉一直看在眼里。
不,还有一人……
“扣扣”的击门声轻轻响起,三重三轻。
林嬷嬷一凛,跟华容对视了一眼,就放下手中的抹布,走去开了殿门。
一人着下等太监服,戴大帽掩住眉眼,低头匆匆而入,再迅速回手闩上了殿门。
“奴才参见殿下!”太监走至华容案前,低身行礼。
硕大的笠帽摘去,来人赫然是旭皇的心腹太监——大内总管刘德顺。
华容忙起身扶起他。
刘德顺夜里秘密来访,必是有要事相商,华容也就单刀直入问道:“刘公公所为何事?”
刘德顺一双细长眼里闪着精芒,将殿内扫了一圈,确定没有外人,才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了小字的布绢,递给华容。
“今日桃园宴后,皇上写了一道密旨命我明日送去给兰镜。我趁拿去密封时誊抄了一份。事关重大,今夜不得不冒险过来一趟。”
闻此,华容眉宇间也冷凝起来,迅速展开那布绢凑到烛下阅读。
一边读,凤眸中的幽光一边变得更加阴邃起来,嘴角也逐渐弯出冰冷的弧度。
“呵,终于耐不住要动手了。那女人虽然死了,可还是让父皇十几年来坐立不安呢!他如今能倚仗信赖的,也就只有兰镜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