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男妃(5)
曜日烈霆以为自己来得过早稍嫌冒失了,却看见曜日沉霄已经站在湖边的晨风中了,而且似乎已是站了许久。
“三哥!”曜日烈霆轻唤了曜日沉霄一声。
“霆?睡不着吗?”一向心里不藏事的曜日烈霆还从未有过失眠的经历,在这个时间看见他可真是连曜日沉霄这个三哥都觉得惊讶了。
“嗯。三哥每天都起这么早么?”难道他夜夜难眠?
“是啊,自临歌走了之后我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曜日沉霄一身白衣随风飘动,栗色的头发也微微抖动着,眼睛望向视野所及最远的地方。曜日烈霆这样看着他竟恍惚中觉得他简直清冷得仿佛不属于这个尘世一般,尤其是在他那么轻易地说出那个名字时。
临歌,那是三王爷的宫殿乃至整个皇宫最禁忌的名字。他曾是三王爷曜日沉霄最珍视的爱人,却也是三王爷的奴隶,那时的曜日沉霄才只有十八岁,年少轻狂,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了讨父皇的欢心竟把自己的奴隶献给父皇玩乐。
临歌被送回来时浑身都是被凌虐过的痕迹,□处尤为明显,本来这已经足以让曜日沉霄悲痛欲绝,临歌却因为嫌自己的身子脏了而咬舌自尽。
从那之后曜日沉霄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似的,什么都不再去争取,因为他知道,最该守住的东西已经再没机会守住了。
“三哥,我好像也,爱上了一个男人。”曜日烈霆不知怎么的看着看着曜日沉霄想起他和临歌的旧事便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毫无禁忌地说了出来。
“哦?”曜日沉霄的眉头微微皱起。
“三哥你也不能理解我么?”
“不,我是替你担心,爱上了一个男人要承受太多太多的压力,我怕你将来会受苦。”
“你不问问我喜欢上的是什么人么?”曜日烈霆迫不及待。
“你这不是正要告诉我么?”曜日沉霄的眉头又轻轻舒展开来,有些戏谑地看着自己这实在的六弟。
“唉,其实我也不认识他,他只说是雁客郡过来做生意的。”想到这里他又不禁有些沮丧。
“放心吧,缘分到了自然会相遇的。”
“但愿吧。”曜日烈霆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地点了点头。
“你不是马上要有个雁客郡来的弟妹了么,等以后了找她去打听打听,兴许有些眉目。”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凑巧。
三日后,监国九王爷大婚。
由于孤鸿榭和孤鸿案一进城便被接进了宫里,这婚礼自然也主要是在皇宫内进行。好在孤鸿榭身边的丫头七宝儿是从孤鸿府带来的,事事谨慎着些倒也不至穿帮。
尽管只是在宫内进行,婚礼依然体面而铺张,八人抬的大红花轿将孤鸿榭抬到了花颜宫。一路上吹吹打打,好不热闹。孤鸿案一直伴在花轿的左右,由于人多嘴杂不便与孤鸿榭说话而显得一脸不悦。
到了喜堂,九王爷倒是颇懂礼数地已经在堂内等候。丫鬟七宝儿领着盖着红盖头的孤鸿榭一步一步走到了曜日峦霁的身边,将孤鸿榭的手送到曜日峦霁的手里。
二人牵起手时正是傍晚太阳尚未落山月亮已经升起之时,剎那间日月同辉,似乎照亮了整个大地。
婚礼的过程无非就是拜天地入洞房之类的庸俗之事,按规矩新郎官是要陪宾客们喝酒喝至尽兴方休的。可曜日峦霁是九王爷,大权在握,谁人敢站出来把九王爷灌醉那可真是要将前途命运抛之于千里之外了。
所以很快,孤鸿榭便感觉到外面渐渐安静下来了。正当他担心自己想的法子能不能暂时骗过曜日峦霁时,一个内侍恭恭敬敬地进来了。
“启禀王妃,王爷多饮了几杯贵体微恙今晚就不过来了,特吩咐奴才来禀报一声,请娘娘早些安寝吧。”说完又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他才出去孤鸿榭便气得将红盖头摔在了床上,无疑曜日峦霁此举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可孤鸿家的人哪里是这样就能吓退的?
“好你个曜日峦霁,既然你不买我的帐,那我们就来看看到最后是谁求谁!”为了这个倔强的要和他曜日峦霁杠上的决定,孤鸿榭不知付出了多少个日日夜夜的愁苦与泪水做代价。
作者有话要说:为什么这章一直发不上来?
第三回 须眉之身裹红装 庭中初遇私心藏
按礼数第二天早上应该是新娘新郎去给族中各位长辈请安,但曜日峦霁的母妃儛妃去了佛山为皇上祈福不在宫中,此事便暂时搁置了。
孤鸿榭花了些银两打听到昨夜曜日峦霁是召幸了一名宫女过的夜,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按理说他不来自己就不会被拆穿,孤鸿榭此时偷笑都来不及,何以心中一股莫名的恼怒呢?
新婚之夜将妻子一人弃置于新房内自己倒去逍遥快活,及至次日早上竟然连拆迁个人来问候一下都不知道,可见这九王爷当真不是什么君子贤士,也足以证明他以冲喜为借口将自己娶进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越想越觉得气恼,越想越为自己不平,只觉得烦闷得无以复加,早饭都没吃上几口。七宝儿和宫里分来的小丫鬟耳钉年纪相仿,她又是初到宫里事事都觉得好奇,便央着耳钉讲宫里的规矩和趣事。
孤鸿榭性子随和便也由着她们去一上午没有吩咐什么事情,倒是那耳钉相当机灵,见他一个人就这样在屋子里闷着也好生没趣,便提议带着他主仆二人在宫里四处转转。
本来孤鸿榭是喜静不喜动没有这个心情的,可七宝儿的向往之情溢于言表,孤鸿榭不想扫她的兴便也答应了。
耳钉没想到这个主子这样的好性子,热情也比起先更高涨了些,三个人高高兴兴地出门去了。一路上走马观花地看,从花颜宫出来绕过了御书房,又走到了湖心亭附近。
那里没起什么宫殿便有着一大片空地,宫中的花匠们便种上了许多好看又芬芳的花草。
“娘娘您看这紫罗兰美不美?”七宝儿知道这是在宫里说话一定要小心,不管是在谁面前都一定要叫“娘娘”而不可叫“郡主”,更不可叫出“世子”来。
“嗯。”孤鸿榭一个大男人平时也不曾注意过这些,今日细看起来还真是美不胜收。
七宝儿此时也想起自己的主子是男扮女装,只因扮得太像而自己又太进入角色,才会一时失言跟他这个货真价实的男儿说起了花花草草之事。见他竟然还笑着应了一声自觉有些尴尬,脸色微微泛红。
“要我说这花虽美却比不上榭妃娘娘国色天香!”耳钉看看那片紫罗兰又看看孤鸿榭如花似玉的脸不禁说了一句真心的恭维话。
七宝儿虽觉得十分有道理但想到世子若是听到这话想必会不高兴了,便觉得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妳这丫头嘴倒很甜嘛。”好在孤鸿榭性子好城府深,也不介意耳钉的无心之失,微微笑了笑便也过去了。
怎料耳钉竟说开了,“何止这紫罗兰,我看天下百花都不必娘娘您的倾城之姿呢!”
这时,下朝后正要去找曜日沉霄喝酒聊天的曜日峦霁和曜日烈霆刚好途径此地,听到了有人说起“榭妃娘娘”便不觉驻足。
“妳的赞美之词娘娘已经收到了,再絮絮叨叨的当心娘娘嫌你多嘴!”七宝儿意图阻止耳钉就着以花比人的话题继续下去,那小妮子却偏偏不肯。
“娘娘温婉贤良才不会嫌我絮叨呢,况且我说的句句属实,为什么不让我说?”耳钉这丫头人小鬼大,深谙无人不惜赞美之词的道理。
“紫罗兰雅致,却少了娘娘的雍容;红玫瑰妖娆,却欠缺娘娘的优雅;阿芙蓉娇艳,却没有娘娘的高贵!”一串话说下来耳钉自觉满足,也算是将自己对孤鸿榭由衷的爱戴淋漓尽致地表达了一番。
七宝儿不禁暗暗佩服皇宫果然非同等闲之地,连一个小小的丫鬟都像是饱读诗书一般能说会道,只可惜用错了地方。不知道世子会不会因此而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