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男妃(34)
最后两人又一起给儛妃端端正正地叩了首表明心意才跪安了回去安寝。
翌日,本来孤鸿榭是要去将军府看望姐姐姐夫的,无奈晚上宫里要摆宴席,一来欢迎出质文珠国十五年的十一皇子曜日漈霰归国,二来庆祝“微服出宫”的花颜男妃回宫。既是主角自然就免不了整理整理仪容,这一整日便都耽搁在选衣服、饰物上了。
曜日峦霁怕孤鸿榭不习惯别人伺候,特命人从花颜宫将七宝儿了耳钉两个丫头调了来。主仆三人多年不见,一朝重逢,那二人又是姑娘家掉些个眼泪又是免不了的。而后又说了许多这五年来的琐事在此亦不赘述,只说他们时隔多年不仅没有生疏反倒还比过去更加亲厚了。
曜日峦霁忙于政事,虽差遣了大皇子曜日惊雷去城门迎接曜日漈霰,又令大总管于公公安排宫中晚宴的事务,却还是无暇□回寝宫陪着孤鸿榭,只好着礼部送了些适合大典上穿着的衣服过去。
孤鸿榭一见那些衣服便觉得十分窘迫了,年轻时在雁客郡作世子的时候便不曾花心思在衣着上,后来在外生活那五年更是粗布麻衣惯了的,如今突然要锦衣华服倒教他不习惯了。那颜色鲜亮耀眼,怎么看都是未行冠礼的少年穿的,他已是两个孩子的爹爹了,如何能打扮成这样?
七宝儿和耳钉也素知她们这位主子是那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人坯子。只是毕竟是国宴,还是要穿着打扮雍容华贵些才够体面,他是这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身份,若是穿得太素净岂不是失了体统。于是好说歹说才劝得他从礼部送来的衣服里挑一件。
他最终还是挑选了一件颜色最不刺眼的淡青色的长褂,里面是天山雪锦做的衬和腰带,裙摆上是金线绣的海棠,大朵大朵地盛开着,绚烂又不失庄重。两鬓的碎发都被仔细梳理到了耳后用一枚金色的发箍固定住,把那张清秀的脸庞露了出来,倒显得那华美的衣服不足称道了。
耳钉怕不够隆重,又选了几条玛瑙的项链佩戴在了外褂子里面,才将孤鸿榭拉到了镜子前教他自己瞧瞧可满意。两个大姑娘见他这样子真是觉得有了这样的美男子在世上,只怕所有的女子都觉得活着没有意思了。
七宝儿从来不会多说什么话,见主子的模样觉得似天上的神仙一样好看,却又比天上的神仙多了些人情味,那眉眼、那气质断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一向能说会道的耳钉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只道:“一直都当主子是最美的人,今日这样一打扮更是不得了了,想来先前的想法竟都错了,主子这样的仙君怎么能和那些凡夫俗子一处作比,真真是辱没您了。”
“你这丫头净说些混话,我的孩子都多大了,哪里还像你说得那样如仙人一般?我看你夸人是假,讨打是真!”
“这么好的丫头你若要打她,我可不依!”竟是曜日峦霁未经通传便迈着大步呵呵笑着走了进来,“耳钉这张嘴还真如当年一般伶俐。”
耳钉和七宝儿似乎已经习惯了曜日峦霁这样不声不响地就出现,只微微欠身行了个礼。“皇上这些年记性怎么越来越好了,竟还记得我宫里丫头是如何?”孤鸿榭这两日跟曜日峦霁倒还和睦。
“她可是我跟你的又一位红娘,教我如何能忘记,当年若不是她将你夸得天上仅有地上绝无,我怎么会忍不住在御花园里就拦住了你的去路呢?”曜日峦霁说的是他们在御花园里初遇那一回,才看了孤鸿榭一眼便被他将自己的心给拐了去。“朕还记得当时她原话是怎么说的呢,‘紫罗兰雅致,却少了娘娘的雍容;红玫瑰妖娆,却欠缺娘娘的优雅;阿芙蓉娇艳,却没有娘娘的高贵!’”
孤鸿榭想起那时的事脸色微微泛红,因道:“堂堂当朝皇上,怎么说话这样没有分寸……”
“后宫就是朕的家,若是还瞻前顾后的连说话都不自在,这日子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将圆凳从桌下搬出放到了孤鸿榭旁边坐下,一只手拦住他的身子。
耳钉和七宝儿见他二人难道这样不吵不闹,赶紧找了个理由跪安出了去,孤鸿榭更是觉得脸上挂不住,低着头不去看曜日峦霁。曜日峦霁索性手上一个用劲将孤鸿榭拽到自己腿上坐着,那姿势亲切却又容易点火。
孤鸿榭挣扎着要起来,曜日峦霁却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别动,我来为你戴上。”说着将一块玉佩绑在了孤鸿榭的腰带上,孤鸿榭仔细一看,正是自己拿来作信号的那块对鲤鱼玉佩。
“想不到这东西竟又回到了皇上的手里。”不想告诉他自己当初是用了计谋才回到他身边,孤鸿榭故作惊讶。
“不回到我的手中如何能戴在你的身上,不戴在你的身上如何对得起这举世无双的好玉?另,你方才唤我什么?”曜日峦霁早前就嘱咐过孤鸿榭,没有外人的时候叫他“霁”,偏偏孤鸿榭这会子要尊称他为皇上。
孤鸿榭摸着那块对鲤鱼玉佩,还残存着曜日峦霁暖暖的体温,流苏已是换了新的银灰色,于是岔开话题道:“这流苏的颜色倒是正配今日的这身行头。”
“这样好看,我都要舍不得让你见那文武百官了,不过你不要声东击西,我问你方才唤我什么?”
“你乃是曜日国的国君,这里是我曜日国境境之内,我唤你皇上还错了不成?”孤鸿榭心里明白曜日峦霁在问些什么,偏偏说些有的没的惹他恼火。
“不是早就与你说过让你称呼我什么吗?”曜日峦霁箍紧了他的腰,微微不满。
“这我倒都淡忘了,只是还要敢问皇上,教训我认清了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自居的又是哪一位?别说是对皇上直呼其名,就是现在这样不以‘臣妾’自居已是大逆不道了。”
“过去的事情还总提来做什么?”曜日峦霁想起当年与孤鸿榭闹别扭时曾百般为难于他,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还总把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拿出来说道不是正戳在他的软肋上?
“这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也不知是谁先说起旧事的。”孤鸿榭这几年在外面生活,又整日跟两个孩子待在一处,倒是比过去开朗了,只是害得曜日峦霁有些招架不住。
曜日峦霁被激得说不出话来,索性不再去理会,只偏着头生闷气。孤鸿榭见他真的恼了心中反倒受用了起来,可见这人跟当年已是大不一样,若是换了从前,自己这样招他只怕那厢早已大发雷霆,如今虽不能大度包容,到底明白了不把火气撒在别人身上,看来两个孩子跟着他不会有错,估计一家四口相认指日可待。
“霁,”孤鸿榭轻声唤了曜日峦霁一声,曜日峦霁有些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瞧着他,只见怀里的男人正笑得甜美,“堂堂一国之君竟辨认不出几句玩笑话了,我不过是唬唬你,怎么连千里都不如呢?”曜日千里很小的时候他爹爹就发现这孩子生起气来很像他父皇,于是常常逗他,也从那张生气的小脸上找找那人的影子,如今看了真的便越发觉得像了。
曜日峦霁本想告诉他,自己不是顽石固金,经历了这些变故哪里还想当年一样,别说是一句玩笑,就是孤鸿榭的一个表情、一声叹息他都不敢怠慢。可是曜日峦霁到底是曜日峦霁,这样示弱的话确实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只有些哀怨地盯着孤鸿榭。
孤鸿榭以为自己玩笑开大了,愣在那里有些无措地看着曜日峦霁,想要开口劝慰却不知从何说起。曜日峦霁见他一副慌乱的样子活像受惊的小鹿,一下一下在他的胸口蹦跶,搂着他腰身的手往上一移便扶着他的头吻了上去。
孤鸿榭的嘴唇是冰凉的,曜日峦霁的舌头却是滚烫的,他完完全全地堵住他的口,不留一点缝隙,吻得他晕头转向喘不过气来。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这样接吻了,虽然连呼吸都快没有了却还是希望这个吻能更久一些。曜日峦霁虽然很心急却更害怕遭了孤鸿榭的厌恶,所以这个吻缠绵却不激烈。可是孤鸿榭还是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下坐着的某个部位和方才不一样了。曜日峦霁自然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上的变化,赶紧放开了孤鸿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