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男妃(16)
孤鸿榭无奈地叹气道:“昨日我已与霁商议好此事,雁客郡永归我孤鸿家掌管,孤鸿榭留居花颜宫。”
“榭!你不必为家族做出这样的牺牲!”孤鸿案终是不明白孤鸿榭的意思。
“也并非全是为了孤鸿家,我……”孤鸿榭语塞。
“你想留在霁身边?”曜日烈霆狐疑地问。
孤鸿榭偏头不语,已是给出了答案,见孤鸿案和曜日烈霆尚未听懂,便补充说:“霁说要赐封我为男妃。”一个男人成为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的对象似乎并不光彩,可是一旦爱上便忍不住向天下炫耀那个人对自己的特别。
“你别犯傻了!就算你不管我也不能不管雁客郡啊!清涟姐姐马上就要嫁过去了,雁客郡必须由你来掌管啊!”案知道自己还有一张最后的王牌,就是他们的封地——雁客郡。
“案,你年纪也不小了,该学着掌管家事,我这几日正在帮你写一部雁客郡的治理方略,你有了难处翻开来看看大抵都能找到一些对策。若还是不能奏效,清涟姐姐住得也不远,你可到将军府去与她商议。齐敬将军通情达理,定不会作难与你。”原来曜日峦霁在孤鸿榭书桌上发现的方略竟是这样一回事。
“可是……”孤鸿案从未想过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竟会离开他、抛弃他、嫁给别人做妃子。
“这么说你还是要回到霁身边了?”曜日烈霆似乎对孤鸿榭的执着忧心忡忡。
“是,莫不是烈霆有什么忧虑?”孤鸿榭看得出曜日烈霆的心思。
曜日烈霆摇摇头,本就深邃的眼睛显得更加忧郁,“我只是希望他别伤了你,你也别伤了他,霁那家伙有些高傲得过头了,生在帝王家,人情难免淡一些。”若是孤鸿榭同意,曜日烈霆自然是愿意带着他天涯海角流浪去,摆脱这压抑的世界,然而孤鸿榭选择的终究不是他。
“现在让你回去根本是送羊入虎口!不行!我不答应!”孤鸿案不若曜日烈霆想得那样长远,只是单纯地不希望那样一个专横跋扈的人独自占有自己心爱的榭。
“案兄,放他走吧,心既已成痴,旁人多说无益。”想来火爆脾气的曜日烈霆竟变得与世无争起来。
“小案,你暂且在六王爷这安心住着,什么时候想去看我直接到花颜宫找我便是,霁不会再为难你。等我把那方略写完,你就回去吧,清涟姐姐的大婚之时我会回去。”孤鸿榭拉着孤鸿案地手,眼里却映不出孤鸿案的影子。
“榭……”孤鸿案终是不舍,这一走似乎又改变了一些什么。
“想必霁此时已经大发雷霆了,我再不回去整个花颜宫都要跟着遭殃,你在这里好生住着。我走了。”说完又和曜日烈霆到了别便离去了。
孤鸿案始终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渐渐的,眼睛里已是泪光闪闪。
曜日烈霆拍拍他的肩膀,“你我皆是局外人,所能做的也只是做个临时的避风港。”话音一落,孤鸿案眼中的水雾凝结成滴,潸然而下。
想着曜日峦霁此时大抵正在发脾气,孤鸿榭便不觉加快了脚步,免得曜日峦霁当真动气怒来身边的奴才们会无辜受累。
前面石路上走来了一大队人马,气势可观。想这皇宫里现在最大的就是曜日峦霁了,除了他还有谁会这样大的排场。也没功夫多想,这宫里的人素来对他恭敬,索性不去在意径直前行。
“前面什么人!见到儛妃娘娘居然不行礼?!”太监尖锐中夹杂着沙哑的恶心嗓音传来。
儛妃娘娘?孤鸿榭仔细回忆了一番终于想起,儛妃是曜日峦霁的母妃!那岂不就是自己的婆婆?!慌忙之中赶快跪下行礼,“孤鸿榭参见儛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许久,轿子里才传来一个并不苍老却十分遥远的声音,“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孤鸿榭虽不知她是何意,却还是照做了。
轿子的前帘被掀开,孤鸿榭不敢看得太仔细,只隐约看见里面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姿态雍容。传闻儛妃是老皇上最宠爱的妃子,想必姿色撩人,不然也不会将曜日峦霁生成那般玉树临风。
“果然霁儿是很有眼光的。”看来儛妃已经知道了曜日峦霁要赐封男妃的事情,可是未免太快,快得令人心生畏惧。
“你不必紧张,本宫只是听内侍官提起此事罢了,走近一些,本宫要去拜见皇上,你随我同去吧。”孤鸿榭依言走到轿子旁。
“上来吧,既是霁儿的心肝宝贝儿,本宫也不能怠慢了你。”说着,随行的丫头将轿帘撩得更高。
“榭不敢。”孤鸿榭是万万不敢在此人面前失了礼数的。
“呵呵,怎么霁儿跟你说本宫是个严厉的母亲么?上来吧,不用怕。”儛妃十分有诚意地对孤鸿榭伸了伸手。
孤鸿榭不好再推辞,便抬脚进了轿子,上去之后才发现,曜日峦霁的母亲果然倾国倾城,大有百闻不如一见之感。
“霁儿要娶你,你怎么还逃了呢?”儛妃竟然什么消息都通晓了。
“娘娘都知道了?”孤鸿榭自然十分惊讶。
“本宫十岁进宫侍奉先太后,这宫里管事的奴才大半是我提拔的。”她毫不避讳地摆出自己在宫中的势力。
“昨日的事是个误会,我正要回去跟霁解释。”
“这倒不必着急,先随我去见皇上。”儛妃此次从佛山回来带回了国师赐的圣水,据说能让昏睡许久的皇上苏醒,所以儛妃一刻都不耽搁地来到了皇上养病的畅怡园。路上亦是快马加鞭,连曜日峦霁都不知道母亲归来。
听说儛妃娘娘带着灵药回来了,奴才们一个个感恩戴德地跪在地上恭候。儛妃没空理会,手捧圣水径直走到了皇上的床前。
她拿起千年灵芝沾着圣水洒在皇上曜日冥的脸上、身上,之后将灵芝和圣水都放在一边静候皇上醒来。
一炷香之后,曜日冥果然睁开了眼睛。
“儛妃……”
“皇上,您终于醒了。”儛妃似乎很高兴。孤鸿榭站在儛妃身后,只是一直低着头。
曜日冥的眼睛转了转,盯在了孤鸿榭的脸上。儛妃转过头对孤鸿榭说:“你先出去吧,皇上有话吩咐。”孤鸿榭行礼告退,心中却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果然,是夜儛妃便把孤鸿榭唤了过去。
“我已经告诉霁儿你在这里了,你安心住着便是。”其实曜日峦霁刚刚才来过,而且并未对儛妃提及此事,更不要说知道孤鸿榭在这里。
“是。”孤鸿榭在儛妃面前表现得十分温顺,并非因为她位极后宫,而是因为她是自己最爱的曜日峦霁的母亲。
“你不必这样拘谨,坐吧。”
“是。”孤鸿榭边说边就近坐下。
“有些话本宫思量了很久,还是决定跟你聊聊,你也算是我的儿媳了,望你不要介怀才是。”
“娘娘不必客气,有什么教诲请说便是,榭一定谨记。”
“教诲倒谈不上,只是随意聊聊。霁儿虽然稳居监国之职,周围却依旧有人虎视眈眈盯着皇位,皇上自知大限将近,却迟迟没有定下皇位的继承人,作为母亲,我多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霁文韬武略,是治国明君,一定可以顺利继承大统的。”
“我担心的并不是这些,其实当不当皇上无所谓,他只要平安就好了。哪怕皇位最终不属于他,只要早日尘埃落定就好,否则我就是夜里都睡不安稳啊。”儛妃这话只对了一半,曜日峦霁掌权已久,如果将来登基的不是他,那新皇必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
就如同被废黜的太子一般,所以曜日峦霁最好的归宿就是登基为帝,毋庸置疑他也是现今最适合的人选,可是曜日冥迟迟不肯下旨的确让所有人心里都有个疙瘩。这道理孤鸿榭是懂得的,他猜儛妃说这番话的意思可能是让他做些什么帮助曜日峦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