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椒妻(81)
她早就料到,那张药方带来的后续还没有完,这人果然寻上门来了。
嘴上却道:“我没什么生意可跟你谈的!”
杜墨努力笑得人畜无害,但他斜勾起的嘴角还是让丽娘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本能地拉着青桐退后了一步道:“你又要做什么?”
杜墨苦笑着摊手,“郑姑娘,在下是真心诚意来跟你谈生意的,若在下要用偏门的法子夺你手中的药方,这半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在下动手一百次了,你自己想想,在下若动手,姑娘真能保住那张方子?”
他说的也是实话,不过他没动手不是他不想,只是不能而已。
丽娘心中承认,他说得在理,自己不也时时防着他么,所以那张药方至今尚未投入使用过,怕的就是他寻了来。
其实说穿了,那张药方她一直给这人留着,待他杀上门来抢夺时,她便拱手相让。
不让也不行呀,能用毒于无形的人,她惹不起,她们郑家更惹不起。
只是,自己心里清楚是一回事,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另外一回事:“你且说说看,我和你有什么生意可做?我连你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怎么做生意?再说,我能信你吗?”
杜墨一笑,拱手一礼道:“在下姓杜,名墨,字子腾……”
他话未说完便见丽娘脸上掩不住地有了笑意,当下话音凝注。
“很好笑么?”杜墨扬眉问。
丽娘唬了一跳,忙摆手道:“不好笑,真的,一点儿也不好笑。”心里却险些没被笑死,起个什么字不好,要叫子腾,姓加上字,那不就成了肚子疼?
杜墨正了正脸色,把这节略过,又道:“至于生意,在下有两种方式供姑娘选择,第一,在下可以向姑娘购买那张药方,一手钱一手方子,此后的事情便于姑娘无关了。第二,姑娘可以以那张药方入股,咱们合股开铺子,制作成药销售,姑娘占股分红。如何?”
有这么好的事儿?丽娘狐疑地盯着杜墨,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这人明明是个为达目地不择手段的人,明明可以不费分毫抢了药方去,为何还要开出条件让自己选?
不过她不傻,自然不会去问劫匪:“你怎么不抢我,还花钱买我的东西?”
“我选第一种,只是不知杜公子能开出怎样的价钱来。”丽娘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更诱人的第二种选择,直接杀鸡取卵。
杜墨一愣,随后很妖孽地笑了起来,把丽娘渗得浑身一阵阵地发冷。
“郑姑娘真是聪明人,不过,在下现在改主意了,第一条路子作废,只剩第二条,郑姑娘意下如何?”
丽娘直想骂人,这不是玩儿人么,说什么两种选择,自己天真地信了,选了,人家却说此路不通,欺负人也不能这么欺负不是?
丽娘沉着脸不说话了,摆出你要不就明抢得了的架势。(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强买强卖
杜墨脸上挂着坏笑看向丽娘。
其实也不能算坏笑,只是他这个人喜欢斜勾起嘴角笑,眼神虽然清澈,但总让人觉得不怀好意,就算笑得很认真很无害,也会给人一种邪恶的感觉。
说穿了,杜墨就是个天生的坏人脸,当然,他本身也算不得什么大好人就是了。
丽娘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考虑到自己终究不是这人的对手,身上又没有却毒散,若是恼了他,又对自己用点儿什么稀奇古怪的毒,到时候还真得怪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哼嗯!”丽娘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地道:“好吧,你赢了,我选第二种。”
杜墨笑意更深,拍手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姑娘倒是个明白人,既然姑娘选了第二条路,那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谈谈细节吧。”
他说完,一撩衣摆,大马金刀地往太师椅上一坐,还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瞬间反客为主,仿佛他才是此间的主人似的。
丽娘不想跟他纠缠这些细节,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正色道:“合作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有些问题想问。”
杜墨摊手,“问吧,在下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说得认真,但是脸上那抹邪气的笑却让人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靠谱。
丽娘黛眉微颦,压下心中的不信任,问道:“第一个问题。杜公子跟郡主是什么关系?这点很重要,我不想傻乎乎地跳进别人设好的圈套里,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她问完这个问题便停了口,等待着杜墨的回答,若这个问题的答案令她不满意,那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她情愿把药方白送给他,也不愿去冒那个险。
“在下和郡主的确是旧识,不过关系很一般,并非至交。今日请她帮忙引姑娘出来,在下也是花了本钱应了她一桩事情才达成的,所以姑娘不必担心在下会和她沆瀣一气陷害你。”
杜墨收起笑容,难得地正经了一回,他这一不笑,倒真有几分白面书生的气质,整个人看上去温和儒雅。跟先前坏坏的样子大相径庭。
不过,他也只严肃了一眨眼的时间,转眼嘴角又开始上挑,脸上又挂起了邪笑。
丽娘只以为自己看错了,也没放在心上,又问道:“第二个问题,除了药方以外。我身上还有什么可以让杜公子看得上眼的东西。劳动杜公子这般大费周章地要来跟我这小女子合作?”
杜墨微微一怔,若说他之前只是觉得丽娘是个有趣的小姑娘的话,此刻看她的目光已是带着几分欣赏了。
人最难得的便是能时时看清自己。
显然,眼前这小姑娘把她自己看得很清楚,并没有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昏了头。
“有意思。”杜墨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心里对柴靖远挑人的本事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人只是随便找个临时妻子,竟也能这般冰雪聪明。
“姑娘倒是个明白人。在下便把话说个明白吧。省得姑娘担心。”杜墨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头,“姑娘过目不忘的本事,在下很需要呢。”
被人说破,丽娘也不觉得奇怪,有这种本事的人也不止她一个,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就只是这样?”她不觉得过目不忘的本事跟制作成药产生利润有什么必然关系。
杜墨点了点头道:“嗯,就是这样。姑娘身份特殊,将来或许有机会进宫,宫中有许多专用方剂,从不外传……”
他顿住话头,朝丽娘挑眉眨眼,表情极为轻浮,但丽娘却懂了他的意思。
他是要自己逮着机会去偷宫中的药方。
难怪他会选择跟自己合作,若是这个原因的话,倒是说得过去。
能进宫,还能记下药方不忘的人,确实不好找,虽不至于只自己一个,但他短时间内想再找到其他合适的人也不容易。
“只是,皇宫哪里是那么容易进的?若是我一直没机会看到那些药方,你的计划岂不是白费?”
杜墨摊了摊手,笑道:“那就没办法了,时运不济也怪不得人,不过,在下相信会有机会的,怎样,考虑好了?”
丽娘点了点头,这种生意自然是做得的。
去宫中记药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算违法,也不违背什么良心道义,更不用出卖自己的尊严和人格,拿自己用不上的东西换取自己需要的东西,这生意不亏。
“姑娘果然是爽快人,不过,在下也有附加条件。”
“说吧。”丽娘不介意他有条件,只要不太过分,她都不会反对。
“在下的条件很简单,而且也只得一个。此事,入了咱们三个人的耳便就此完结,在下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道此事。任何人!两位姑娘能做到吗?”
丽娘见他说得郑重其事,虽不明白这种事有什么值得保密的,但她不是长舌妇,保守一个秘密还是没问题的,当下点头应了,又转头去看青桐。
青桐平日里虽然总爱咋咋呼呼,但关键时刻也挺可靠,郑家前段时间秘密不少,也没见她往外漏过半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