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中情缘(永嵊皇朝系列之六)(27)
「放心,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对于阿丑的来访,韩家举家上下大吃了一惊,除了韩老爷子对自己的幺子来祝寿其乐陶外,其他人都一脸煞星降临的表情。
楚陶被安排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院里,阿丑说是为了不让韩家的人打扰他,其实是怕几个跟自己一般年纪的侄子打上楚陶的主意,另外,跟主院离得远,在做某些事情时也不怕被停到,楚陶没怀疑他的目的,很爽快地应了下来。
住下后,阿丑白天跟侄子们去玩耍,晚上回来陪楚陶,韩家人最初还礼节性地约楚陶一起出游,被阿丑几次回绝后,就没人再提了,大家都以为那不过是他的侍宠,侍宠,当然是不被容许登上大雅之堂的。
一切都安排得很完美,可惜百密一疏,阿丑太低估楚陶的好动性,他在别院安安静静待了两天,终于厌烦了,于是开始四处溜达,阿丑有派护卫跟着,不过被楚陶甩掉了,这招甩尾的本事他从小就练得炉火纯青,一大帮内侍都被他轻松甩掉,更何况几个小小的护卫。
在附近院落转了一圈,途中遇到不少下人,对他不是回避就是无视,楚陶觉得很奇怪,逛了一会儿,来到一处花园,刚进去,就被一声大喝拦住了。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快出去!」
是个上了年纪的花匠,楚陶避得慢了些,一拨泥土甩过来,溅在他衣服下摆上。
连花匠都这么势利,楚陶有些不快,退到花圃边上,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来?」
「这里是主子们来的地方,你们侍宠想看花去别院。」
侍宠?楚陶愣了一下才明门花匠指的是自己。
「你不就是逊少爷带回来的侍宠吗?我虽然老了,眼神还在。」老花匠斜瞥了他一眼道。
他堂堂皇子,居然被说成侍宠?!
任楚陶脾气再好,火气也涌了上来,不过念在对方是老人,没跟他计较,拂袖便走,在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下脚步。
阿丑说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没向韩家报明他的身份,只唤他陶公子,但即使如此,他也不至于被人误会是侍宠小倌之流吧?这其间是否有什么误会?
他转回去,问花匠:「老伯,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件事吗?」
阿丑下午回到别院,就嗅出气氛不对,楚陶没像往常那样见到他就迎上来,而是沉着脸坐在椅上,旁边放着打好的包裹。
「我要走了,跟你打个招呼!」
还没来得及发问,楚陶就已给了他答案,说完后,拿起包裹向外走,阿丑忙将他拉住。
带回来的点心还没等讨到欢心就寿终正寝,阿丑扔开它,问楚陶,「是住烦了吗?那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
「不必了,我受不起!」对视阿丑投来的惊讶目光,楚陶冷笑:「反正对你来说,我只是个侍宠!」
直觉知道不妙,阿丑喝问:「谁这么说?」
「全庄子的人都这么说!」想到今天出去,那些人看自己的轻屑目光,楚陶一阵委屈,「我长这么大,从没被人这么看轻过,你不喜欢我,直接说就好,何苦用这种方式羞辱我?」
「谁对你不敬!」这句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想到楚陶在这里受了委屈,阿丑火气涌上,首先的想法就是杀了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
感觉到他的杀气,楚陶冷笑:「你还迁怒别人?你不那样说,谁敢乱嚼是非!」
「抱歉,十一。」觉察到自己的冲动,阿丑缓和下语气,他不该在情人面前沉不住气,要惩治那些不长眼的家伙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抱住楚陶,轻声道:「是我不好,让你受了委屈,不过你也知道我在家里的身份很尴尬……」
「我都知道了。」楚陶轻声说。
「什么?」
「你八岁拿下人们试剑练暗器;九岁为了试毒,在庄子的水井里下药,害得所有人中毒;十岁带小侄子们去花楼胡闹……庄子里的人都畏你如鬼神,这样的你怎么可能处境尴尬!」
看着阿丑惊疑不定的一张脸,楚陶淡淡道:「别问我这些话都是谁说的,只怪你以前做得太过份,让他们不记住都难!」
这些都是他今天从碰到的家丁们口中打听到的,众口一词,让他不得不信,诸如此类的恶迹还有太多,不过他已经不想听了,阿丑一直都在骗他,从他的出身到他们的关系,他没跟自己说一句实话!
「你知不知道我最恨别人骗我!」他冷冷道:「如果这又是你整治人的游戏,恭喜你赢了!」
「……对不起。」沉默许久后,阿丑轻声道。有一瞬,他曾想用什么藉口去圆谎,可是当看到楚陶那双愤慨的眸子后,那种想法就消失了,他很了解楚陶的个性,当他一旦不再信任,自己说什么都徒劳无功。
「这句话你应该对你的母亲说,为了撒谎而诅咒她早亡。」这一点才是楚陶最无法容忍的,当听说夜婉就是阿丑的亲生母亲后,他对阿丑的失望达到了顶峰。
「我们分手吧,我不想再见你!」
楚陶拨开阿丑拦过来的手,气冲冲走出去,直走到韩家大门外,阿丑也追来。
是不是自己一直装糊涂的话,他们的关系还能再长久些?
望着身后慢慢关闭的朱红大门,楚陶突然有些气苦,明明是自己提出分手的,但内心深处还是期盼着阿丑会追出来,哪怕给他一个蹩脚的解释,那么,看在以往他守护自己的份上,就原谅了他。
可是,阿丑始终没出现。
当晚楚陶留宿在附近的客栈里,塞外酷寒,他一人躺在不怎么厚实的棉被里,翻来覆去了好久才勉强入眠,睡着后,身体渐渐暖和,温暖熟悉的触感将他包笼,他不自觉的舒缓开蜷紧的身躯,却觉一阵气堵,胸腔似乎被个重物紧紧压住,怎么都推不开。
「嗯……」
不安份的手掌伸入衣下,冰冷触感让楚陶立刻睁开了眼睛,腰下的感觉很清晰地传来,被撩拨着,硬器在一点点胀大,另一只手在他身上缓慢游走,很有经验地掐触他的敏感部位。
「放开我!」
双唇印下,恶意地堵住他的嘴巴,软舌在他口中恣意畅游,彷佛将那视为自己的领地,他每每想出言反抗,却被下一轮的亲吻又堵了回去。
「住手,我不想做……」吻得太热烈,他气喘吁吁的,好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会?你的反应这么热切。」男人调笑着,将一条腿挤进他两腿之间,手顺势由他股间移到身后轻轻触摸。
「你的睡相好可爱,本来只想抱你睡的,结果还是忍不住……」
阿丑很了解他的敏感部位,轻易就将他的情欲提了起来,不过心却依旧很冷,对于他今天的斥责,阿丑一句解释和道歉都没有,半夜爬上他的床,只为了发泄。
衣带被扯开,手掌在他胸腹肆意抚摸,原本贪恋的情事此刻变得如此令人抵触,楚陶在几次喝斥没得到回应后,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挥了过去。
响亮的回声,掌心传来的麻痛让楚陶一呆,阿丑对他的攫夺停下了,四周很静,静得他心慌,不由自主向后缩。
他见识过阿丑的武功,也知道退缩没有任何意义,那只是害怕之下做出的本能反应。
好一阵的静默,然后灯光一闪,阿丑点亮了烛光,闪晃的光芒下是张极平静的脸庞。
「连接触都无法忍受,你已经讨厌我了是吗?」他轻声问。
不知该如何回答,楚陶抿着下唇别开目光。
「如果你真这样想,我不会再来勉强你……」阿丑下了床,推门出去,在门口突然说:「我是骗过你许多事,可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楚陶愕然抬头,门已经关上了。
阿逊那样说,是打算以后再不出现了?三更半夜的跑来,难道连句道歉的话都不会说吗?他其实已经不怎么生气了,阿逊的真实个性也许跟他心目中的英雄相差很多,但不影响他对他的喜欢,眼前闪过一路逃难时的相互扶持,想到一直牵住他的那只手即将松开,楚陶一阵心慌,连忙跳下床,鞋也不及穿就跑了出去。
「阿逊!」外面夜色茫茫,看不到远去的背影。
还说对他的感情是真的,如果真喜欢他,就不会这么毫不留情的离开!
楚陶眼眶有些湿润,转身想回房,却吓了一跳,阿丑就靠在门旁默默看他,嘴角流露着他熟悉的微笑。
「你……」又骗人!
话语半截断掉,阿丑将他一把拉进怀里,用吻堵住了他的怒言。
「我是打算走的,如果在我数完十个数你还不出现的话。」阿丑轻声道:「这一次我没有骗你。」
搂在腰间的手勒得很紧,楚陶有种被勒进对方体内的错觉,热吻下他喘息道:「我只是要你一声道歉,说完后你就可以走了!」
「那我永远都不会说!」
「你!」
话语再度被湮灭,楚陶听到耳边细语傅来,「即使说,你也不会再相信了,对吗?」
他没有信心再编织更精美的谎言,来解释之前那一个个骗局,所以才没在楚陶火头上立刻追出来向他道歉,而是晚上直接诱惑,在情事上楚陶从来无法拒绝他,他以为用那种方式可以哄他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