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鼎天下(永嵊皇朝系列之三)(19)
见开心坐倒在地,一脸痛楚,沐青惊慌交集,扑上前双手环抱住白若飞,冲开心叫道:「快跑!」
沐青蛮力不小,白若飞被他抱住,一时间竟挣脱不开,不由大怒,手肘后撞,跟着反拧住沐青臂腕,将他甩出,不解恨,随即软鞭横扫,沐青身躯被鞭索卷到对面墙上,登时撞晕过去。
「沐青!」
见沐青趴在地上生息皆无,开心大惊,挣扎着爬起,却被白若飞扯住甩倒在地,跨坐在他身上,冷笑道:「是他自寻死路,怪不得我,你乖乖的,否则我让你去地府跟他作伴……」
话没说完,就被开心啐了一口,大骂:「做你的春秋大梦吧,就算天下男男女女都死光了,老子也不会搭理你这种该死的阴阳人,呃……」
下巴被白若飞捏住,看着他,眸光流动,诡笑道:「也许我该斩了你的舌头,省得办事时太吵。」
开心口中叽里呱啦的大叫,可惜吐字不清,无法泄愤,白若飞看得有趣,笑道:「尽情叫吧,很快你叫不出来了,我会慢慢品尝你的丁香小舌的。」
掐住开心下颌,令他开口,低下头,似要啄他的唇舌,看到白若飞白森森的牙齿,似乎不是调情的吻啄,倒像真要咬下自己的舌头,开心吓得奋力摇头躲避。「放开他!」
冷冷话语在身后响起,白若飞武功甚高,调情时也并未放下警觉,突然听到有人立在咫尺,不由大惊,下意识去拿身旁软鞭,谁知头刚抬起,就见眼前黑影急闪,软鞭如游蛇,瞬间缠向他脖颈,几道缠绕后,紧紧索住。
呃……呼吸顷刻间被窒息在颈间,白若飞发出低闷嘶喊,骇然看到沐青立在面前,手里紧握鞭柄,冷漠看他。
沐青一招得手,立即向后扯鞭,将白若飞拖到旁边玉漆屏风前,鞭身细长,轻易绕过漆屏,在后方锁扣住,一连串动作做的如行云流水,不给白若飞半点儿反抗空隙,他被反吊在屏风前,笃重屏风任他拼力挣扎也丝毫不动。
沐青立在屏风旁,胸膛因愤怒而剧烈起伏,冷眼看着白若飞痛苦不堪的奋力挣扎腿脚,这才觉得怒气稍霁。
开心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伤害他,谁敢挑战他的底线,那就拿命来偿!
「木头!」
开心颤巍巍的呼唤让沐青回过神,刚奔过去,就被披开心一把抱住,又踢又骂,随即摸他脑后被撞的地方。
「笨木头,你为什么一个人跑来送死?刚才那混蛋有没有伤害你?」
开心还没从惊恐中缓过来,单薄身躯轻微发着颤,平时的张牙舞爪早收得干干净净,抱住他,沐青连连安慰:「没事了,我们都没事。」
看看白若飞挂在屏风上还未断气,嗓眼里不断发出喀喀怪声,开心吓得一抖,忙道:「快离开。」
第八章
沐青背开心离开房同,幸好白若飞的住所相当偏僻,庭院幽深,刚才一番打斗并没惊动他们。
「你怎么找来的?」
「闻着香气啊。」
开心一直点菜未归,沐青心里很不踏实,去打听才知道开心随唐逸去后花园赏月了,他觉得事有蹊跷,连忙赶过去,幸好后花园里残留着开心扯撒的香粉,他便顺着香气一路寻来,这里离客栈较近,很轻易就让他找到了。
「刚才你那招鞭子耍的好漂亮啊,是以前在山中猎兽的招数吧?」
开心缓了过来,想起刚才沐青绞索白若飞时的凌厉气势,立刻兴致勃勃地发问。
沐青静了一下,摇摇头,「我不记得。」
早已习惯了沐青的本能记忆,开心没在意,道:「记住,这件事对谁都不能说!」
虽说沐青绞索猎物的动作帅气之极,不过再帅气也是杀人,他们现在还有个杀人纵火的罪名悬在头上呢,再多加一条,铁定是斩立决了。
「明白。」
沐青把开心背回客栈,刚进卧室,就见聂珽坐在房里,手抚胸口,脸沉似水,几名随从立在他身后,看那架势似乎等待已久。
「你们去哪里了?」
「赏月!」
「散步!」
同时听到两个完全不同的回答,聂珽一阵冷笑,开心忙跟着解:「散步兼赏月!」
「兼被人追杀吗?」
眼神扫过两人额角唇边的青痕,聂珽站起身,走到沐青身边,凝视着他。
「你又不辞而别,让我在这里空等,至少让我的等待有些意义吧,沐青,我不想你骗我,告诉我你们去了哪里好不好?」
那对黑瞳散发着深邃执着的光芒,看着沐青,像是在看一件只属于自己的珍宝,开心心里警钟大敲,飞快冲沐青使眼色,却很不幸的被无视了。
静了半晌,沐青叹口气,缓缓道:「我杀了人。」
眼前乌云盖顶,开心突然有种想将沐青劈了当柴烧的冲动。
聂珽也是一脸惊讶,于是沐青将经过细细叙述了一遍,不过逍遥楼那段他没有提,只道有歹人扮作唐逸的模样掳劫他们,他失手杀人等等。
听完后,聂珽一阵沉默,开心忙道:「 不关木头的事,我们是自卫。」
「我知道了,官府那边由我出面处理。」
聂珽拉过沐青的手,柔声宽慰:「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谢王爷……你心口又痛了吗?药有带来吗?我帮你去煎药。」见聂珽一直手抚胸口,沐青忍不住询问。
「老毛病了,一着急担心就会痛,夜已深了,早些休息,煎药的事明天再做吧。」
被沐青关心,聂珽很开心,脸色柔和下来,道了晚安转身离开。
碍眼的人一走,开心立刻气哼哼的一脚踹上门。
他爹的,公然在他面前调情,王爷就了不起吗?
想了想,先自叹了口气,王爷的确了不起,至少身份就比他高贵得多,还温柔体贴,一个媚眼抛过来,该死的木头就把他的叮嘱忘得一干二净,乖乖将实情和盘托出。
「开心……」沐青过来拉开心的手,被他挥手甩开。
「去给你亲爱的王爷煎药吧,我没那么大面子让你何候!」
难道他平时伺候的还少吗?
见开心面色不善,沐青聪明的放弃反驳,只道:「刚才我也是没办法,我们脸上都受了伤,左右是瞒不过去的,还不如如实交代是不是?」
这话说的在理,开心没再多言,沐青趁机牵住他的手,道:「主子可以生气,但不可以弃养,我们可是签了生死契的。」
心情还是郁闷,脸上却绽开了笑,开心气鼓鼓道:「放心,在没赚回本之前,我不会弃养你!」
次日一早聂珽派随从去佛山县的县衙报案,见他们亮出王爷手谕,县太爷不敢怠慢,亲自带人去上捉凶犯,沐青和开心也一同前往。
众人来到那所宅院,见白若飞吊在玉漆屏风上,脖颈处被利刃划开一道深痕,屏风四处都是飞溅的血滴,胸前也被砍得血肉模糊,开心只看了一眼,就跑了出去不愿再看。
经仵作检验,白若飞被沐青用软鞭缠住后并没死亡,他是活生生被人割断了喉咙,推测白若飞可能是江洋大盗,因分赃不匀,被同伙杀了泄愤,胸前剁伤便是最好的证明,对方既然已将他一刀毙命,没必要再在他身上剁砍,唯一的解释就是泄愤。
杀人一事很圆满地解决了,沐青因为只是自卫,且没有致人死命,所以无罪,之前对他们的通缉也一并取消,换成了白若飞,至于真正的唐逸被关在哪里,暂时还没有线索,不过县太爷保证会尽快查清。
回去的路上,开心问沐青,「你说,是谁杀了白若飞,还痛恨到连他的尸首都不放过?」
「别多想了,他那种人一定有许多对头的。」
「噢。」开心皱眉眉,刚才的场景太血腥,他只匆匆看了一眼,现在回想起来,总觉得白若飞当时的样子不太对劲儿,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为免多生变故,事情一解决完,聂珽就吩咐上路,感谢聂珽帮忙周旋开罪,在归程中,沐青一直对他不离左右的服侍,照顾有加,被干晾,开心意外的没有任何异议。
当晚落宿客栈,见间聂珽一直手抚心口,面露不适,沐青很是担心,道:「王爷不舒服,可是赶路走得急了?不如明天多住一日,御宴掌厨的事也不一定非我不行,王爷千万莫为此多虑。」
说着话,还伸手在聂珽后背轻轻按揉,直到他脸色舒缓下来。
被沐青关心,聂珽颇喜,道:「是有些些痛,不过没到无法忍受的程度。」
开心站在一边冷眼旁观,等沐青讨好完了,方道:「你该去给王爷煎药了,别人煎的药好像都不合他胃口,这里有我伺候。」
等沐青离开,开心关上房门,转头看聂珽,聂珽也回望他,没有外人在场,两人都没做掩饰,聂珽面色冷漠,开心则脸露讥讽。
他慢悠悠踱到聂珽身旁,淡淡道:「木头不在,你不必再装了,你根本从来就没有什么心痛症,是不是,珽王爷?」
聂珽没回话,只是冷冷看他。
开心在聂珽对面大模大样坐下,继续道:「白若飞是你杀的吧,我们只把他的事告诉过 你,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人。」
「开心,你在本王面前放肆无忌,胡言乱语,可知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