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有令+番外(37)
陈觅棠忆起那教书先生对她若有若无的轻视,还有自己那总是比不上别人的文采的诗词作业,心像是被扭成麻花一样难受。
“唉,为什么我爹娘就得这么厉害呢。”陈觅棠托着腮帮子,吃不下早膳。
“教书的一见我,就跟学堂里的小孩们说‘她便是当朝礼部尚书的千金’,然后我做什么事都有人故意看着我。”陈觅棠道,“他们什么也不说,但眼神就是很讨厌。”
“至于刺绣……唉,真的好难啊,我好不喜欢刺绣。”陈觅棠道,“要是让我做自己喜欢的事,我肯定能做好的。为什么非得学刺绣不可呢?”
“做自己喜欢的事就一定能做好?”陈狰放下筷子,笑笑,“这话放我身上可不灵通,我可喜欢赌了,十把有九把输得干净,还有一把还不够回本。”
“去去去,你那恶习算什么喜欢的事,”陈觅棠道。
“那你喜欢啥?”
“我喜欢看话本,听说书,”陈觅棠说,“有时候,我的想法可比那话本上的还要妙呢!”
“那就写呗,说不定你的想法卖得更好呢。”陈狰说,“今天就开始写,好不好?”
“啊?”陈觅棠愣了,“什么?”
陈狰起身道:“我去跟你的阿娘说,你肚子疼,今天就跟学堂请假。”
“不是,真要我今天写?这也太快了吧!”陈觅棠知道他向来是说做就做的人,谁知能这么快?
“快什么,你拿了纸笔就把自己反锁在我厢房里去写,记得你只请了一天假,明天说什么都得上学了。”陈狰把剩下的饺子推给她,“赶紧的。”
很多时候,陈觅棠都很庆幸自己有什么一个不管怎么样都宠着她的小叔叔。
“这……”郁氏有些为难,“这不太好吧……”
“阿嫂,我就带她出去玩一天,帮她散散心。”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肚子痛这种拙劣借口怎么可能瞒得过郁氏,陈狰道,“陈蜜糖也不过才十岁,一粒沙落在十岁小孩心头,都是一座山了,允她一天假放松些不好吗?”
“而且过了今天,明天就是撵都把她撵去学堂,如何?”陈狰道。
“这……好吧。”郁氏叹了口气,“孩子越大,越喜欢把心思闷在心里不和我们讲了。”
窗外海棠花轻轻摇曳在微风中。
“随她去吧,想要一朵花能生长好,就得给足阳光雨露。”
“同样,对小孩给足了爱,自然就会慢慢长成我们想要的样子的。”陈狰笑笑,“我们都做过孩童,都这么过来的啊。”
“倒也是……”郁氏又问,“觅棠跟你说什么了呀?”
“阿嫂,这可是我和觅棠的秘密,怎么也不能说的。”陈狰点了点嘴角,“我也懂阿嫂对觅棠的操心,可这是急不来的。”
“觅棠从小跟你就最亲,心里有什么话都是同你说。”郁氏道。
“这也挺好的,有一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陈狰道,“等她长大了,自然会懂得要和你们多说说话。逼是没有用的。”
“我们也不是逼……唉,或许阿狰你说的对,是我们急了。”郁氏颔首。
谢静川在正午时分如约而回,这个时候是因为陈唯和陈玉升都不会在。日头不太毒辣,陈狰领着他边走边说。
陈府设施倒不难记,北厢房住的是陈唯,东厢则是长兄长嫂,西厢是陈狰,背后则是下人居住之地,还有两间书房,分别是陈唯和陈玉升的。
有一间房,房门紧闭,矗立在小竹林中,静谧清雅。
在偌大的陈府里,这一隅安静无人。
“这处是我阿娘生前的书房。”陈狰道,“不过阿娘走后,这间书房就一直锁着,算来都快四年了,阿爹不允许我们进去。”
谢静川多看了那书房几眼:“陈夫人……阿娘生前在陈府还有书房。”
“是啊,听说在阿娘嫁过来之前,阿爹可特意问过了阿娘的意见,”陈狰道,“阿娘说要书房,也是立刻建了一个予她。”
谢静川看了一眼门上那锁:“阿爹不允许进去?”
“是啊,连他自己也不进去,想来是怕睹物思人吧。”陈狰道。
“你想不想进去看看?”谢静川问。
“你要进去?”陈狰挑挑眉,“我以前小时候也进去过,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书比阿爹和阿兄书房里的少,摆设更好看一些。”
“那把锁有钥匙吗?”
“阿爹不允许别人私自进去,这把锁的钥匙应该在他手上。反正我们其他人是没有的。”
“我们约好过,你不管我自由行事。”谢静川上前抚上那把锁,“我要进去。”
“我们也约好了,我要跟着你行事的。”陈狰勾唇一笑,“这锁,我且试试,真不行我去偷偷请开锁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