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有令+番外(14)
“讲我什么?”谢静川有些意外。
范豫清了清嗓子,娓娓道来:“摄政王爷从小便是个神童,六岁赋诗歌,九岁作文章,与宾客辩驳,从容淡定……”
谢静川眼都不抬,心道无趣,说:“然后呢?”
“可是摄政王至今仍未娶妻,这又是为何?”
谢静川筷子一顿。
“想当年状元爷科考路上,在船上邂逅一位闺秀小姐……”
范豫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还为那姑娘作诗一首‘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哈哈哈……”
谢静川脸都黑了,筷子一放:“这都哪跟哪?”
“莫急,还有呢,接着听我说。”范豫想了想,“好像还有一个摄政王夜宿妙龄少妇家的版本……”
“闭嘴,不必再说。”谢静川只觉不堪入耳,这都什么玩意儿。
“还有最后一个!特别重磅!”范豫冒着被谢静川烦躁之火烧着的危险,“你还被谣传有龙阳之好呢!”
谢静川瞪着双眼:“……什么?”
“你不是有过指腹为婚嘛,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传的,就传成了你不成婚是因为有断袖之癖了。”范豫道,“我都听了好几天了。”
他听了好几天,可这些一句话也没传入谢静川耳中。
“什么指腹为婚?”每一个字都认识,连成一句话却是根本没法懂。
范豫咬着箸:“你自己的定亲你不记得?”
“别说记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有过什么指腹为婚?”滑天下之大稽。
见谢静川显然闻所未闻的表情,范豫把说书的话搬了过来。
“这……”谢静川蹙着眉,以讹传讹还能传这么离谱,“我确实从未听家父提起过。”
“谢家和陈家交好,这件事你有印象吗?”范豫给他夹了块鱼肉,“否则也不至于传成这样吧。”
“这倒是真的,谢陈二家以前经常来往,我还有对陈玉升小时候的印象,至于陈家……二公子……?”谢静川好一番思索,终于有了些记忆,“是上次去茶馆喝茶,突然过来找你借钱去赌的那个?”
“呃,是啊。”范豫道,“你还记得他啊。”
“差点忘了。”说起陈家,谢静川往往只想到陈丞相和礼部尚书陈玉升,现在硬跟他说陈家还有个二公子,谢静川思来想去才忆起那个赌徒的身影。
“你跟他好像是小时候的玩伴吧。”谢静川想起范豫提过一嘴。
“对。你真的不认识?”
谢静川蹙着眉:“不认识。”
“这倒奇了,怎么能传成这样。”
“昨日,灵儿又来给我送画。”
殿中仅太后和摄政王二人。
钟太后示意他看墙上,墙上挂了许多清逸悠远的山水画,叫旁人见了,定会以为主人对它们喜爱有加。
帝的画技享誉天下,谢静川也得知帝常作画赠予太后娘娘。
“每每看见这些画,哀家都感慨灵儿天资不俗,可偏偏生在了帝王家。”
谢静川也不懂赏画,只是应承一声。
“昨天灵儿道,今世市面上流传的一些名画都不过只是别人的仿品,明明是赝品,还真的当自己是传世真品,他不精通识画,入手了几幅冒充真迹的赝品画来。”
岁月不仅难以在钟太后的容貌上刻下几笔皱纹,而且还为她添了几分韵味。
此时这般美貌的女人却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一宿过后,哀家觉出了些味道。”钟太后在暗匣中取出一幅画,这幅画谢静川见过,“看来灵儿也是觉察出些东西,哀家心里实在坐立难安,便让你赶紧过来。”
画卷在钟太后手里展开,那是武后的画像。
谢静川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臣愿竭尽全力为太后分忧。”
“王爷请起,”钟太后抿着嘴唇,“可此事……唉,若是能有阿姊的凤配就好了,怎么偏偏这么重要的钥匙却不在哀家手里。”
谢静川不明就里,询问道:“娘娘这是何意?”
“陈家有龙凤配一对,世代相传,陈丞相与夫人本各执一块,而这凤佩成了阿姊的钥匙。”
“可是陈夫人已……”
太后又道:“是。可阿姊离去之前,没有把这凤佩传给长子,而是传给了二子。”
陈家二子。
谢静川又一次听到了这个称呼。
“钥匙在陈家二公子手里?”谢静川道,“或许可以让丞相大人从二公子处拿回来。”
“此事不宜声张。”太后摇头,蹙起眉心竟平添别样的美,“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风险。”
“而且你或许不知,为这凤佩,陈家闹过一件家丑。”
陈唯曾想过从二子手里把亡妻的凤佩要回来,可陈家二公子竟是死活不肯,哭诉说这是娘亲临死前予他的,不许任何人抢走,甚至还闹得要从屋顶上抱着凤佩跳下来,陈唯气不过,对他痛骂狠话,任他跳,最后还是陈玉升夫妇苦苦哀劝,此事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