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珏佩+番外(25)
祁潜在谢暄的屋子外坐了一夜,最后还是没有敲开那扇窗,回宫后让人配了一瓶迷情酒,说了一句,去陈妃那。最后的一点退路和希望都被他亲手抹杀了。
那时候起,他们就注定天涯咫尺,知己而已。
谢暄心里发疼,用手盖上了祁潜的双眼,“睡吧。”之后那双手却再也不肯松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谢暄都无比的期待夜晚的到来。
祁潜这次来,破天荒的点了香。
睡前如释重负的笑了笑,“明天你就可以出去了。”
谢暄有点呆,打心底里,他不想走,他已经快忘了进来坐牢只是便宜之计。
祁潜用手扯着他的嘴角,“喂,笑一笑嘛,可以出去了不高兴吗。”
手一松,谢暄的表情就恢复了原状。
祁潜嘀咕道;“笑的真难看。”
轻轻一吹,烛火就灭了,久违的香味钻进谢暄的鼻翼了里。
只可惜,等到了半夜,也没有入梦报恩的小狐狸,只有一个冰凉带着水汽的轻吻,还有几颗砸在脸庞上的露珠。
***
长安十五年,谢暄任丞相兼任太子太傅,长安变法徐徐展开。
【果子酒】
很多人跟谢渊说他见过命最好的官员就是他老爹,其实谢渊也是深以为然,五岁就作为太子伴读进宫读书,和太子一同长大,没有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宫斗,二十一岁高中状元,先皇亲口赐婚,太子登基后仕途一路顺畅,有才华有能力更有贵人眷顾,一直官至丞相。
中间也有过朋党角斗,上疏弹劾,但是皇上和谢丞相之间的信任不仅让满朝文武羡慕连谢渊都忍不住羡慕,他若是和太子哥哥以后有这一半的情谊,也就心满意足了。
但是自己去问爹爹的时候,爹爹却摸着他的头,半晌才道:“人生不如意十之□□,以后你就懂了。”
他以为父亲只是不好意思,但是某一年过年时宫中照常的赏赐,却让谢渊窥见自己父亲的另一面。
跟绸缎布匹一起赏赐下来的还有一壶御酿。
父亲一向不爱参与姑嫂亲戚之间的闲话,也没人敢挽留他。
谢渊也呆不住,问了管家才知道父亲去了日晖阁。
他听母亲说那时父亲幼时住的地方,后来成为了家中的禁地,母亲说去了父亲该不高兴了,但是谢渊小时候偶尔溜过去时,父亲还会喊他小浅教他念书。
谢渊探了个脑袋,却发现大门虚掩着。
蹑手蹑脚走过去打算吓吓自己父亲时,发现父亲抱着那壶御酿喝的烂醉。
谢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等到里面没了动静才进去,看着碎金宣纸上没有画完的画,有几分疑惑。
虽然他记忆中好像父亲确实画过人物,但是家里却没有一张有人物的,多是花草建筑一类的画,父亲这是要画人?
谢渊好奇的倒了一小杯酒想知道御酿是不是好喝一点,尝了尝。甜甜的,果子酒。
父亲酒量这么差吗?
谢渊歪歪脑袋,那时候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做酒不醉人人自醉。
那是很多年前的宫宴上,小祁潜和小谢渊你一口我一口分掉的果子酒,那时候两个小少年还不知道什么叫一语成谶。
☆、雨霖铃
【长明灯】
谢暄的身体近几日不算太好,已经入仕了的谢渊刚出宫门就匆匆去了千佛寺。
恭敬的把手里的一沓手抄经书送到了方丈手上,“大师,我想为家父点一盏长明灯。”
谢渊按着老和尚的提醒写下了父亲的姓名和生辰。
方丈看了看,“阿弥陀佛,施主,已经有人为谢施主点了长明灯。”
谢渊愣了愣,这件事他不知道也有些疑惑,莫不是同名同姓?
“大师,可以看一看是什么人点的吗?”
方丈起身拿出一沓经书,“点灯的时候老衲不在,那人也没有留下名字,只留下了手抄的经书。”
谢渊翻了翻,觉得字迹莫名的有些熟悉,最后一页上面留了一个蛇纹玉佩的印子和一个浅字。
和自己小名是一个字?只不过这个小名在自己十岁后爹说不再叫了。
谢渊阖上了这本经书,和大师道了谢,“大师把我的这份经文也和这本放到一起吧。”
离开千佛寺时,谢渊满肚子好奇,只是这事儿问娘肯定是不合适的,问爹吗?爹知道吗?
踌躇很久,谢渊还是端了今天的药进了书房。
谢暄脸上看不出年龄,只有笑起来眼角有些温柔的纹路,周身温和儒雅的气质,丞相做久了,身上也带出了一股威严,但是走在街上,还能惹少女少妇含羞带怯的多看几眼,可惜头发上却早有了丝丝白发。
谢渊还是把今天的遭遇说了一遍,谢暄愣住了,手中写着奏折的毛笔湮出了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