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铁衣+番外(201)
那种疼比眼下的手腕疼了百倍。
“哥哥以往可没这么看过我。”许弋煦再次走近,眼中也多了些不带掩饰的愠怒。
江时卿望着那人,露了个敷衍的笑:“生气?”
许弋煦见到那笑,心中大起大落,舌尖没忍住在后牙间轻轻滑了一遭。
“是有点儿,”他凑近了,轻声道,“但现在不气了。”
江时卿稍转过头,靠近他耳边,说了个字:“滚。”
许弋煦咬紧了牙关,气笑着低下头。
江时卿后退一步,错过他的肩头正往外走时,却听他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他去见了姜瑜。”
闻声,江时卿停了步,目光直落在前方半晌不动。
许弋煦站在原地,不紧不慢地说:“你想知道姜瑜在哪儿吗?我可以替你寻到他。”
见江时卿立于原地不动,许弋煦踱至他面前,笑盈盈道:“有兴趣了?”
江时卿抬眼与他对视,仍旧没说一个字,但那双眼里没有抗拒,亦没有冷漠,反倒真有了些落于下风的无奈,许弋煦咂摸着其中可任他支配的情绪,心中欣喜疯长。
“当然,人不是白寻的,”许弋煦说,“但条件不难。”
目光在那人唇部游走了半晌,惹得他唇干舌燥,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方才带着欲求说道:“哥哥知道的,我最想要什么,你给我就好。”
指尖相磨,搓出了欲火,许弋煦稳操胜券地等着他的回应,将这种拿捏江时卿的痛快来回品了好几遍。
方想再凑近一步寻个亲密,一柄利刀蹭过衣摆直插地面,他低头一看,见那刀身仍震动不止,穿入土中的力道绝非常人所有。
再一转身,只见袁牧城摸着刀鞘走来,一身桀骜混着杀意。
“想活命就趁早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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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又来晚了
第92章 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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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牧城旁若无人般越过了许弋煦,径直走到江时卿面前。他拔刀抖落了上方的泥后,不拘小节地将那刀身夹在左臂间抹净了,才把刀收进了鞘中。
“回家了。”他向江时卿伸出手,脸上浮着点笑。
江时卿够向他的手心,先前所设的防备均数被融开了。可冰棱化作春水后,独独往一处流去,丝毫不愿途径贫瘠之地。
许弋煦忍着干渴,眼看那两只相牵的手越握越紧,嘲讽地笑了一声:“袁牧城,把你发狠的劲儿先收着,莫要去了西境一回,最后却是被人抬着回来的。”
袁牧城不以为意,只是用拇指抹去了江时卿额心还残留的一点泥渍,笑道:“许司业这么好强,我怎么也得死在你后头才爽快,不是吗?”
手指自掌心攀向手腕,袁牧城稍稍用力把江时卿拉近了些,便护在怀里带走了。
心中的瘙痒积得多了,便压出了疼,许弋煦再没心思虚情假意,转头便寒声道:“我没本事杀你,你又有什么本事能杀我?”
袁牧城哼笑一声:“不杀你纯粹是因为律令,但你别忘了自己原先是谁的人,徐玢落了罪,你就算临阵倒戈立了次功,往后颜有迁敢放心用你吗?”
他低头解瘾似的揉着江时卿的耳垂,又对着许弋煦轻慢地说了一句:“没本事的人,一直都只有你一个。”
许弋煦却笑了:“你怎么就不想想,如果我本就是颜有迁的人呢?”
“袁牧城,等着吧,有的是你无能为力的事。”
袁牧城手中动作稍滞,心里也多了几分烦躁,他无意再和许弋煦搭腔,也不做停留,揽着江时卿便走远了。
许弋煦一人站在林间的阴翳中,无趣地直视着前方,眼神愈发冷厉。
——
回到江宅后,趁着钟鼎山脉诊的空档,袁牧城独自凭靠在廊柱旁,摸着颈间的狼牙出神。
顾南行自他身后走来,用指节将那廊柱叩出了声响。
袁牧城稍转过头,两个酒坛撞入眼前,顾南行随即路过他身侧,转身倒行着冲他挑了个眉,伸手指了指屋顶。
袁牧城意会,慵懒地直起身跟了过去。
开了坛的酒水直往口中倒,溢出嘴角后便顺着下颌淌至衣襟,沾湿的衣衫紧贴着肌肤,黏得发重。袁牧城扯着衣襟往外拎了两下,便坐着遥望远处被楼阁遮挡的暮色。
顾南行拎着手中酒坛与他轻碰,问:“什么时候去西境?”
袁牧城喝了一口,说:“还不知道,但应当过不了多久了。”
顾南行望向远处,不咸不淡地说:“捎我一个。”
袁牧城转头看他,问:“去做什么,打仗?”
“算是吧,”顾南行笑道,“难不成我还是陪你喝酒去的?美不死你。”
袁牧城踢了他一脚:“滚蛋,正经点说话是能噎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