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17)

只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顾明浑身无力，却又全然不顾自己此刻处境，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人风华绝代的身姿，似是要深深地凿进脑海里。

两方交手，加之张之海等人先前与顾明二人的缠斗，现如今步步后退，到最后退无可退。

张之海身受重伤体力不支，踉跄着倒在墙边，围绕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

冬雪提着剑一步一步向他靠近。

“快啊！快给我上，平时白养你们了！”张之海望着那身影步步逼近，身体颤抖着声色癫狂的嘶喊着周围的人。

白色的剑刃被染成了血色，尚未干透的血顺着剑一滴一滴的往下淌。

“救我！顾明，救救义父！救…”

冬雪面无表情的收回剑，没有一丝情绪的转身离开。

“你现在感觉如何？”

顾明没有骨头似的靠在冬雪身上，如瘾君子一般，贪恋的一口又一口闻着冬雪身上去雪山青莲般的味道。

还能见到他，真好。

见顾明久久不开口，冬雪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是不是伤到了要害？”

“我无事，只是一些皮肉之伤。”顾明勾了勾嘴角，又因牵动了伤口，表情都扭曲了一阵。

冬雪看着顾明嬉皮笑脸的模样，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先带你去疗伤。”

“好。”

“对了，萧叔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顾明扭头看向萧岳。

“你们先走吧，张之海死了，阁里的事还需要我来处理。”萧岳看着两人说到。

“好…”

“明儿，此行一别，再见面也不知道是何时，你照顾好自己。”

“萧叔，我会回来看你的。”

……

两人告别萧岳后，冬雪带着顾明上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顾明离了冬雪的怀抱，靠在马车一侧，静静望着对面那人的脸，殊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像那夜里伺机而动的狼，正想着要怎样一口一口将猎物食之入肚。

但冬雪却没有回避他的目光，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过了会，顾明慢慢向冬雪伸出了手，在冬雪看向他的目光中，轻轻摘掉了冬雪面上的面具，露出那如雪似妖般的容颜。

“我喜欢你不带面具的模样…”

冬雪闻言顿了顿，好半天才开口说道：“我是个已死之人了，不易出现在世人面前。”

“你今夜怎会在此？”顾明说着，平复着自己鼓动的内心，慢慢向冬雪挪动，试探着牵起了冬雪的手。

冬雪五指纤长，仿佛白玉般，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只是如今上面沾染了顾明身上的血污，顾明看着皱起了眉头，

冬雪不适的想收回手，却被顾明握的越来越紧。

第20章

顾明仿佛没有感受到冬雪的挣扎般，执起马车内的一张帕子细细擦起了冬雪手上的血污。

见冬雪迟迟没有开口，顾明看着冬雪的眼睛又问了一句：“今夜你怎会在此？”

听见顾明的追问，冬雪一时有些发愣，垂下眼眸躲过顾明那带着探究般的目光，以及目光下那暗藏的足以灼烧一切的火热。

“我……我只是……”,正当冬雪犹豫踌躇间，手间的力道却突然加大，冬雪不适的皱了皱眉头，抬头却突然撞进了一双带着希翼的眼睛。

让他有些不忍心拒绝。

“冬雪，你不要骗我……”

冬雪恍惚间想起曾经他也见过这样的眼神，也是一样的场景，只不过受伤的是他，那人小狗般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哀求着让他不要骗他……

“冬雪？”

顾明感觉到了冬雪的心不在焉，压下心中突然肆虐的戾气，在冬雪疑惑的眼神中，扯着冬雪的手，转身将他狠狠的压在了背后的墙上。

“冬雪，告诉我为什么？”与强势的动作不同的是，顾明开口时却带着的那几丝不易察觉的哀求。

冬雪怔怔的看着面前胸口不断起伏的顾明，以及那眼睛中快要藏不住的爱意、急迫与伤心，投降般的叹了一口气。

“那夜你走了之后，离儿他们来信，他们没有发现月神草，现下裘儿的身体怕是不行了，他想见我最后一面……纵使不想再出现在江湖上，我还是准备回去看看。”

顿了顿，冬雪再开口时已带着几分沙哑：“我下山的时候，却突然发现有一拨人悄悄进了望君山，只是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你……还是我。如果他们目标是你的话，担忧他们可能会对你不利，最后还是来寻了你，剩下的你都知道了……”

望着顾明坚定的脸，冬雪慢慢的将底牌全部亮在了顾明面前，如今的他什么都没有了，连一颗心都是残缺不齐的，他不知道他现在还有没有去爱一个人的能力，但面对顾明时心底的悸动骗不了自己，他还是会被一颗真诚又热烈的心所打动，如果那个人时顾明的话，他愿意……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