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藏义叔(71)
“我一离开赋京不久,我妻身就遇害了,可孩子却保住了。”
褚司说得一气呵成,似乎像是在心里说了无数遍一样熟练,却只是少一个能倾诉出来的机会。
“你,节哀。”肖阚心里发怵,找不到安慰的话来。
“无事,逝者不可追,只是我确实念她了。”褚司说到‘她’这个字时,明显的哽咽了一下。
肖阚不说话,又喝了一口酒。
“径云,从未听你提起过什么,是没有牵挂之人吗?”褚司把目光投放到肖阚脸上。
肖阚心里一直想着宋玉,这会不由得腆笑了起来,“我,尚未娶妻。”
“哦?那你这副模样?”褚司像个看热闹的人。
肖阚抱着酒坛,心里又苦又涩,“他在等我回去。”
“有人等着回家真好。”褚司有些羡意升起,“至少牵挂是彼对的。”
肖阚也一同仰躺下去,“年末把关门收了吧。”
“我正有此意,得好好商策了,最好让西胡人待不过今年腊月。”褚司说到此,声音里都有一股狠劲。
肖阚盘算着,今年年末能把疆地关门都收了,估计开春就能回去了。
说好的早去早回,多拖一天都算是对宋玉的亏欠。
…………
蜀地,白帝城。
“少将,郭外有人求见。”一侍卫进门禀报。
正在提笔写字的梁令毫不分神,“何人?”
“此人自称是您的故友,姓关。”侍卫说。
梁令手中的狼毫这时一顿,一颗硕大的墨珠滴落信纸上。
“快放他进来!”
梁令直接撂下笔,理了理衣冠就往门外去。
关谣刚刚跟着侍卫走进后堂时,梁令眼睛都亮了。
“你们都下去。”梁令摆了摆手,侍女侍卫立马撤离了后庭。
关谣扬着笑,握着手中的折扇向他走去,“你这是……”
“你终于肯来了。”梁令几个大步就走到关谣面前。
“嗯,我来看看你。”关谣用折扇敲了敲对方心口的位置。
梁令抓住了对方的折扇,“我们可是半一年不见了。”
“我倒是想常见你啊。”关谣向前一步,“可这天下不太平,行路难啊。”
梁令也向前一步,手顺着折扇顶端滑到对方手背,“你留下吧,我们就天天能见了。”
“又提这茬。”关谣微微摇头,“你啊。”
梁令倾身过去,在对方脸颊点了一下,“我见你一次就提一次,提到你答应为止。”
“舟车劳顿的,我想喝口水。”关谣选择直接岔开话题。
梁令去签对方的另一只手,“好,我让厨房立马给你准备吃的。”
关谣就任由对方在众目睽睽下牵着走了半个府院,又在对方的炙热目光中吃完了东西。
“我这第一次来这里,不领我去峡口看看吗?”关谣吃完最后一块卷片,就撂下了筷子。
梁令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布绢,习以为常的给对方擦了嘴边的汤渍,“这都响午了,太阳热着呢,你先歇会,睡一觉。”
“怎么,迫不及待了?”关谣打趣他。
“有点。”
关谣趁着对方给自己擦嘴的间隙,用唇片碰了碰对方的手背侧。
梁令感到手背侧一股对方气息的温热笼覆,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只有一点吗?”关谣打心底的欣笑起来。
梁令的喉结又滚动了两下,一声不吭就起身把关谣扛到肩上。
“我同你打趣呢,我这刚刚吃饱,要吃不消啊。”关谣拍了拍对方的背。
梁令步子迈得极大,“你吃饱了,我可饿着。”
第43章 心中独属
“天黑了。”关谣声音慵懒恣意。
梁令用用脸蹭了蹭对方额门,“饿了吗,要不起来吃点东西,还是想再睡会。”
“再躺会。”关谣又眯上眼睛。
梁令捏了捏对方的鼻子,“你若是不撩拨我,就不必受这个累了。”
“你这定力,怎么没被其他人勾去?”关谣往对方怀里怼进了一些。
梁令哼笑,“我哪有时间给别人勾去啊,要不是你来了,我人现在估计还在草场上。”
“近期可还有胡敌犯境?”
“转秋后少了一些。”
关谣睁开眼,神色冷静的沉思了一下,“梁大帅还在北流疆外?”
“嗯,不知道圣上怎么想的,我爹去年刚刚调回赋京不过两月,又迁回去了。”梁令说着,语气有些不满。
关谣眉头一拧,“梁大帅这般年岁了,还受如此折腾。”
“不知当讲不当讲,说来也是引火上身。”梁令放低了声音。
“你我之间,还有何不可说?”
梁令吻了关谣的眉心一口,“这几年来,圣上越发糊涂了,兵权压在我爹那里却用在北流蛮野,西北疆地大乱却不容我与家父插手,我委身西南五年就如同个守门将,太子毙于疆地,完全就是兵无重用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