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做大哥许多年(92)
那人道:我瞧你是条汉子,怎么会跟邪佛一道,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我冷笑:你们上无量峰,究竟是真想杀掉邪佛呢,还是想要那两卷长生不老武功诀窍的经文。
跟著一脚踹在左侧太阳上,顿时剧痛袭来,几乎又晕过去。
只听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笑道:那佛印莲花与涅盘菩提本是武学至宝,怎能流落在邪魔歪道手中!
他还要再踢,先前那人似是有些不忍,拦住道:曲掌门,他已经受了八十棍,今日是吃不起了,明日再审罢。
那姓曲的尖声道:江湖上谁不知道许大侠宅心仁厚,我老曲今日算是见识了。只是这善心施舍也要看看对象。
他顿了顿,指著我道:已经足足一个月了,像他这种不思进取不肯弃暗投明的人渣,善心能够劝化得了么?
那许大侠俯下身子探了探我鼻息,站起来道:他晕过去了。
那姓曲的哼了声道:想我崆峒,何等大派,竟然遭这等小人戏弄,当真是龙困浅滩,虎落平阳。他既然落在了我们手里,打不出来,问不出来,还不如拿来做人质。
他话锋一转:许大侠,你今年喜获麟儿,只可惜满月那会正赶上咱崆峒门内大会,不然定去贺喜。啊,对了,小公子名字取了没有?
那许大侠笑了笑:取了,唤做凌云。
姓曲的哈哈笑道:咱曲自通是个粗人,却也知道甫为人父自然难免有些心慈手软。无量山上那一战你也看了,这姓贺的熟知各门各派武功,若非大家齐心协力,让逍遥箭给他来了个万箭穿身,不然哪里擒得著他。萧谷主说了这人与那邪佛一路,恐怕会什么惑人大法,万一你叫他拿了软肋,一时心慈让他逃脱,那可就罪过大了。
那姓许的沈吟片刻:曲兄说的极是。
那曲自通大喜,拉著他道:我看他长得不错,听萧谷主的意思,似是这人放著缥缈仙子不要,偏偏喜欢男人。那邪佛生得又邪又美,没准这两人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咱们拿了他去要挟邪佛,或许还能讨点好处。
姓许的道:也好。等下晚宴时,不妨与众位英雄一起商议。
那曲自通道:许大侠,这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说出去了,便是大家都知。你想到底是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好呢,还是大家所有人都知道。
他低了声音循循善诱:那经文只有两本,你我一人一本,总好过万人争抢啊。
他两人细细嘀咕,走了地牢。
我张开眼睛,轻轻冷笑。
不知过了多久,听得门栓响动,忽然一阵香风拂来,那香中混著三四重迷香,凭著老子多年的经验,这人偷盗的手段,定然不亚於百里偷香。只是不知是窃物还是偷人?
只听环佩轻响,一人已然立在面前。
看她粉面腮红,身段窈窕,却是从未见过的美貌女子。
只听那人低声喝道:说,你是哪里听得花恋蝶这个名字的。
我懒洋洋道:怎么,想杀人灭口么?
那女人哼了声,唰的亮出一把大刀:聪明。
我笑:如此大好,求之不得。
那女人盯了我半晌,忽然道:你便不想知道我是谁么?
我叹了口气:你是谁很重要么?反正我都要死,废话少说,一刀了帐。
那女人吃吃笑了起来:我偏偏不想这么快杀你了。
她欺到身前,仔细瞧了瞧我的脸:果然生得不错,难为你贺郎的花名。我若在你这张俊俏的脸上划上两刀,不知道感觉如何?
我笑:恐怕你想划的另有其人罢。
她掂著刀身,嫣然笑道:我很好奇,我与萧郎的关系究竟是谁告诉你的,倘若你告诉我,姑奶奶心情一好,将你放了也未可知。
我摇头道:按照我多年混黑道的经验,只怕我前脚告诉你是谁,後脚你便一刀砍了下来。
她脸色一变:果然还有其他人。
我道:老实告诉你,识破你们奸情的只得我一个。你不妨杀了我罢。
她心头大怒:便如你所愿!
正要一刀砍下,忽然手臂叫一根白绸卷住。
我看见她眼瞳骤缩,那漂亮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印著一个漂亮的人。
只听那人轻声慢语:原来你便是花恋蝶。
花恋蝶恼羞成怒:你是谁?
那人穿了件雪花堆成的倪裳织衣,上面千丝万绣,描画非凡。
她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我忍不住闭了眼,心下恻然。
人各有命,摊上了也只能认栽。
今日看来,这一啄一定,因果定数,当真是更变不得的。
老子走到今天这一步,倘若逆转不成,只能算是咎由自取。
唯一的盼头便是秦老妖他两人,便是跟梦里一样,快快活活的过完下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