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不做大哥许多年(51)
我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大师所言极是,老子受教非浅。
想了想,摆了个超凡脱俗的姿态,又道:你瞧我现在是不是已经有点那个意思了?
秦纵轻轻拍了下我头顶,笑:你至臻化境倒是半点没有,讨赖耍痞的功夫却是越发长进了。
我不以为意,拉住他的手,哈哈一笑。
秦纵揽住我,微微笑道:玩笑归玩笑,但你需记得,这世上万物皆无法跳出三界五常,即便九转莲一也不例外。
我道:你是说,倘若练到最高很有可能不类常人而类妖了么?
秦纵微微一笑,俯下脸亲了亲我,柔声道:贺呆,你从来便是个妖怪。
我恼道:秦老妖,你这是嫉妒么?
秦纵摇头浅笑:妖怪贺呆和邪佛老祖,天上地下正好一对,我有什么好嫉妒的。
老子臊了脸皮方要驳他,忽听得肚子里一阵咕咕乱叫。
秦纵微微一笑:好罢,再耽搁下去,非得在马车里过夜了不可。
老子正愁没台阶下,一听这话,立即从善如流,点头称是。
才一掀了帘子,便瞧见客栈门口三三五五立了好些人,神态谦卑,必恭必敬。
瞧着模样,各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心中暗叫不妙:方才一番调笑,这帮老兄只怕各个听得一字不漏。
秦纵道:怎么了?
我讪讪,做了个请的姿势:你先。
秦纵何等聪明,当下了然一笑,唤了手下,衣食住行一样一样吩咐齐全,将人全都打发干净,转身笑道:贺呆,卷著被子做什么,人都走了。
到了夜里,老子执意要分房而睡。
秦纵微微一笑:那些人我全都遣走先行了,何必如此在意。
我老著脸皮打发他走:老子生了风寒,要静养,你自己睡觉去。
秦纵也不推辞,起身翩翩而去。
他奶奶的,叫你走你还就真走了。
老子瞧着边上一个枕印,几茎雪发,暗香萦鼻,翻来覆去,一晚上硬是没睡好觉。
第二日,秦纵神清气爽,推了房门进来,身後跟了个端水的小厮,瞧见我的模样,忍不住嗤笑出声。
秦纵微微讶异,那小厮与他讲了原委。
当下也跟著浅浅一笑:原来两团墨印挂上头,公子挑灯夜读欲何求?
我满脸无奈:昨夜西风灌满楼,佳人携酒话闲愁。
秦纵微笑:芳樽对月空弄影,酒醉岂非更饱眠?
我双手一摊,叹了口气:谩道绿鬓红裳,半生消受。骨脆魂柔,无了无休。
秦纵接了铜盆,嫣然而前:原来我们贺呆还是个风流种。
老子扳回一城,大笑:自然。
却听门外一人来报,说是有人拜帖。
秦纵微微不悦:谁?
那人恭声道:岭南莫家三少,莫镜龄。
第52章
秦纵凤眼半垂,淡淡道:知道了,先放著罢。
一面撩了衣摆优雅坐下,伸手取了杯茶,微笑:等下吃了早饭,我们休息休息便启程。
我洗了把脸,接过小厮递过来的脸帕用力擦了擦,闷在里头道:老子要吃烧鸡。
秦纵柔声道:这两天还是吃点清淡点的,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好生吃一顿,好么?
我将脸帕递给小厮,只得点点头道:你吃了么。
秦纵尚未答话,那小厮抢著道:主人为了等公子,到现在还没吃哩。
他嗓音里犹带稚气,这番话说出来,倒是颇有些替主子抱不平的意思。
老子瞧瞧窗外,果见日头已高,心中颇有些歉意,拉著他道:那同我一道吃罢。
秦纵反手将我握住,嫣然一笑:嗯。
掌心一股温暖传来,我忍不住又紧了紧手,低声道:你可以先吃的。
秦纵微笑:无妨。
那小厮笑道:公子是要在大堂里开宴,还是在这里摆席?
我搔搔头:这个这个,一顿早饭拿两个包子过来就可以了。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最好再来只烧鸡。
瞧着那两人面色不对,只好委曲求全:实在不行,一只鸡腿也行。
秦纵伸手探了探脉,柔声道:你现在身体还虚,不宜过於油腻,暂时吃点粥罢。
一面转了身欲向小厮吩咐,我赶紧拉住他道:这可不行。
瞧见那小厮递来诧异的眼神,我咳嗽一声,慢斯条理:身子虚正是需要好生调养,那青菜漂水的东西能顶著什么用?
秦纵微微一笑,那小厮甚是伶俐,开口道:公子,主人早就吩咐了,这粥是鸡汤煨的,鲜得紧,不吃当真可惜了。
我抹了抹口水,故作镇定:那就来顿鸡粥罢。
那小厮嘻嘻一笑,收了帕子端了铜盆自己推了门离去。
我趁机一瞥眼,瞧见那人还立在门外,脸孔颇为英俊,手里拿了张梨玉版笺,神态恭敬,遂忍不住道:你不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