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小夫郎(26)
林牧青又只好把他放下,又尝试着喂了一次药,可随玉的嘴闭得死紧,一碗药已经浪费了半碗。
“随玉,张嘴喝药。”林牧青轻轻地拍了拍随玉的手,在他耳边说话。
随玉烧得昏昏沉沉,像是听见了林牧青的话又像是没听见,唇边的苦涩让他的眼角一直噙着泪。
“随玉。”
他的声音像是来自虚空,随玉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是循着声音一直在寻找,想知道到底是谁在叫他。
“阿玉啊,虞哥让人买了两只山鸡,拿来炖汤最补了。”虞哥一声靛蓝色的常服,袖口和裤脚都束着,看起来十分干净利落。
“阿虞太惯着小玉儿了。”大姐和大哥站在廊下,看着他和虞哥追着两只鸡玩儿。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虞哥炖的鸡汤是苦的,他都说了不要了虞哥还是要让他喝,他哭他闹都不管用。
“你不疼我了。”
林牧青听见他这么说。
林牧青从来不知道该怎么疼人,但这会儿他也想疼一疼随玉,但他这样不喝药一定不行,药已经从温热变得有些凉了,再不喝下去,药效就没有那么好了。
林牧青深吸了一口气,将碗里的药含在了自己的嘴里,一只手微微抬起随玉的后脖颈,随后覆上他的唇。
林牧青用舌头撬开随玉的牙关,苦涩的药液在两个人的唇齿间漾开,随玉本能地皱眉用舌头去顶开流动在嘴里的药,舌尖却碰上了另一个柔软湿滑的物事,突然细腻起来的口感让随玉忘了推拒,最后溢满在嘴里的药都被他吞了下去。
林牧青看这样的方法有效,于是把剩下的药也都灌进了嘴里,再次覆上随玉的唇,随玉先是因为苦味皱眉,后来跟刚才一样,碰到林牧青的舌尖的时候就停下的拒绝的动作。
嘴里的药已经被随玉全部吞下去了,但他仍是勾着林牧青的舌尖不放,时不时地轻轻舔一下,像是在舔一块糖,好来冲淡自己嘴里的苦味。
林牧青被他勾得有些火气,在离开他的唇瓣的时候报复性地在他下唇瓣上咬了咬。
药喝下去了以后,随玉就渐渐平复了很多,呼吸声也不再那么沉,比刚刚回来那会儿睡得要沉了很多,应该是药里有安神的药材。
“阿青,小玉儿这会儿平稳一点了,你也休息休息吧。”春娘把桌上的药碗和粥碗都收走,又看了一眼已经大亮的天边,吹熄了蜡烛。
林牧青没有上床,他怕自己的睡姿不好碰到随玉的伤口,就坐在地上,手肘搭在床沿上,头和随玉的头凑得很近,就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浅浅地睡了。
日子就这么过了好几天,随玉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梦呓里都是惊惧和痛呼,用勺子给他喂药还是喂不下去,所以林牧青不得已还是用之前嘴对嘴的方法给他喂药,只是在最后离开随玉的唇瓣的时候,总会在他饱满丰盈的下唇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这天又是春娘在这里守着随玉,林牧青带着林华出去了。她给随玉做的衣服只剩下最后的针脚没收,应该等随玉醒过来就能穿了,春娘忧心忡忡地看着床上的随玉,不知道他为什么还是不醒过来。
“阿青他娘,在哪呢?”
春娘听见是二牛和二虎的娘过来了,忙放下手里的针线。
“我是来道歉的。”周婶儿有些歉意地看着躺在床上的随玉,坐在春娘的旁边,“我是真的没想到几个小的胆子会那么大。”
周婶儿说:“两个小的回来之后,就神不守舍的样子,我只当是他们几个孩子闹了矛盾,也没管,谁知道他们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春娘也叹了口气:“要真追究起来,还是怪我们。也不知道当时是从哪里传出去的说我们家阿青以后要娶夏哥儿的,所以小秋才会认为是小玉儿抢了他哥哥的夫婿。”
周婶儿的手不断地在自己的衣角出摩挲:“所以这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随玉了。”他看向床上躺着的人,骨架纤细,躺着就像是没有一丝重量,就那么轻飘飘地,似乎永远都落不到实处。
“周婶儿,要道歉的话,就带着两个孩子来,对着随玉道歉。我跟我娘都没有资格替他原谅。”林牧青从门外进来,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周婶低了低头,像是有些怕林牧青:“好,等随玉醒了,我就带二牛二虎来跟他道歉。”
送走了周婶之后,春娘看着林牧青:“阿青。”
“娘,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春娘最后也只是叹了一口气,然后拍了拍林牧青的肩膀,走出了房间。
林牧青又重新坐在随玉的床边,看着他慢慢平稳下来的呼吸,看着他眼尾又落下泪滴,才轻轻拂开他额上有些汗湿的头发:“随玉,还不肯醒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