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腰(202)
“怎么搞的?”修长的手指撩开松散的发丝,点在所欢耳垂上摇摇晃晃的耳坠上。
他吃痛闷哼,继而骄傲地抬起头:“父王,儿臣好看吗?”
念及耳坠,所欢将被欺负的气恼抛在脑后,跪坐在床榻上,塌着腰,蛇似的攀上赫连与寒的胸膛,偏头露出小巧的耳垂:“父王,您瞧,这耳坠是您送我的——嘶……”
他话未说完,忍不住蹙眉抱怨:“父王,您弄疼儿臣了。”
赫连与寒目光沉沉,眼里全然没有那两个精致的吊坠:“谁让你弄的?”
“是儿臣自己想弄的。”所欢丝毫没察觉到赫连与寒语气里的冷森,垂下头,喜滋滋地念叨,“父王给了儿臣那么多首饰,儿臣若是不用,多可惜呀。”
“不疼?”
“疼呀,”他睁大了眼睛,“可也好看……儿臣喜欢得紧。”
所欢依偎在赫连与寒的身上,絮絮叨叨地说了半晌。这次所欢当真没说假话,对耳坠的喜爱是发自内心的。
赫连与寒见状,眉宇间的冷冽便渐渐融化,伸手扶住他的腰,把他重新抱在了怀里,蹙眉细细打量那两只坠着耳坠的耳朵——小巧的耳垂泛着可怜的红晕,透亮的玉耳坠状似水滴,随着所欢的动作,泠泠地晃动。
他生了一张妖艳的面庞,不常戴玉制的饰品,而今忽而一试,倒是散发出一种别样的风情来。
赫连与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俯身亲吻所欢眉心的莲花纹路,心里那点因他不顾身子,非要扎穿耳朵戴耳坠而产生的气恼烟消云散。
“好看,为父也喜欢。”
所欢登时喜笑颜开。
但笑归笑,笑完,他又板起脸:“父王,世子偷拿儿臣的小衫,你怎么还反过来对儿臣发火呢?”
赫连与寒捏着所欢的腰,心不在焉地道歉:“是为父错了。”
“儿臣今晚不要了,”他闻言,立时转着眼珠,得寸进尺地提起要求来,“儿臣要歇一歇。”
所欢要歇息,赫连与寒也不是真的会不同意,只是听见他亲口说不要,锋利的眉毛还是不悦地挑起:“为何?”
“谁叫父王总是欺负儿臣?”所欢振振有词,“再说了,儿臣今天耳朵疼,不想要!”
这倒也是真的。
赫连与寒闻言,起身喊来秦毅,让医师看过所欢的耳朵,确认无事后,亲手给他上了药。
擦药时,所欢披着一身雪白的寝衣,心思又活络起来:“父王,女子嫁人前,都会穿耳的。”
赫连与寒的指尖轻柔地勾过他的耳垂:
“嗯?”
“儿臣……儿臣虽嫁过人,但……”他的声音低落下去。
“不算。”
所欢到嘴的话全部被吓了回去,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什么不算?”
收回手的赫连与寒淡淡道:“又没嫁给为父,算什么嫁过人?”
他的心随着父王的话重重一跳,紧接着,鼻子泛起了细密的酸。
所欢小心翼翼地抬眸:“父……父王!”
“听明白为父的意思,用完晚膳后便好生歇息。”赫连与寒见不得他哭,抬手扯下床帐,“为父还没有问你,为何要在祠堂里做法事?”
所欢心里刚冒起的感动还没平息就被惊恐取代,当父王要兴师问罪,但赫连与寒照例先他一步开口:“做做样子的牌位,你还当真了?”
“儿臣……”他因心情大起大落,还有些回不过来神,讷讷地答,“儿臣就是听那云家的二小姐想要祭拜先王妃,心里……心里不舒服,也想跟着去。”
所欢一不留神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言罢,颇为羞恼,却还是梗着脖子瞪着赫连与寒:“儿臣就是不喜欢,所以要去。”
至于不喜欢什么,他不说,赫连与寒也猜得出来。
“父王既然疼儿臣,日后也不许提,”话已至此,所欢反而不怕了,他念着赫连与寒对自己的那份近乎赤裸裸的情意,扒拉着手指,酸溜溜地定规矩,“心里也不许想。”
“……如若不然,儿臣也不要同父王好了。”
他话音刚落,细腰就被牢牢箍紧,人也顺势被按倒在了床榻上。
赫连与寒的膝盖挤进了所欢合拢的双腿,掐着他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胡闹。”
所欢妖冶的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意:“儿臣是不是胡闹,父王日后就知道了。”
“……但儿臣宁愿不要父王,也不要一个嘴上说着要儿臣,心里却装着别人的父王!”
这算是他说过最逾矩的“威胁”,以至于连赫连与寒都绷不住勾起唇角笑出了声。
所欢的脸霎时涨得通红,一脚踹向赫连与寒的腿间,一点儿也不留情,直把父王赶下榻,才咬着牙开口:“父王明日也不要来欺负儿臣了!儿臣要和招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