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国质子非要怀摄政王的崽(53)
宁喜看了眼沉睡着的谢晏,一脸困惑。
“还无理取闹,哭哭啼啼地问孤要金镯子,要钗子,要金丝雀羽裙。”
宁喜一头雾水,这都什么和什么。
哪来的金镯子和钗裙的事儿?平安侯问摄政王要镯子了?
“孤……”他没理会宁喜的困惑,顿了好一会,“孤头痛无力,挣脱不开。”
半晌也没听懂一个字,看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怕是睡糊涂了罢。
宁喜艰难地把这事糊弄了过去:“……是,这是大病,怎能恃宠而骄,朝殿下要镯子呢?还是叫太医看看罢。”
“确应如此。”裴钧赞同的点点头,两人心照不宣的不再提此事,“太医。”
候在门外的年轻太医连忙进来磕了个头:“殿下。”
裴钧让开了点位置:“给平安侯瞧瞧。”
今日太医院的陈院正不当值,来的是陈长坤的关门弟子,林太医。
来之前,林太医特意打听了是什么情况,但传话的雁翎卫并未进抱朴居,只囫囵知道病的很重,到了要老参吊命的地步,吓得林太医连滚带爬地冲进了摄政王府。
结果上前请了脉,林太医一阵不解,又仔细查了查,这才回身禀告。
“……回殿下,平安侯只是普通的风寒高热。”
裴钧渐渐清醒了,从梦里的“燕燕”抽身出来,看向梦外的“晏晏”,皱眉道:“只是风寒?风寒为何需要老参保命?”
太医抹了把汗:“是,是风寒……只是底子差,所以看上去比旁人格外重一些。敢问殿下,平安侯前两日可是淋过雨吹过风?”
裴钧想到那晚花园里,到抱朴居的榻上,谢晏身上一直是潮的。他只觉得没大碍,与谢晏胡闹了许久,到了后半夜,才拿了新衣裳给他换上。
原来风寒就是这么来的……那确实与他有些关系。
“臣给平安侯开些退热散寒的药,待发出来了,六七日便能痊愈。”
“至于参……许是赤脚郎中瞧着候府气派,与药铺勾结,想坑蒙点钱财……”
确有这种可能,可惜那郎中没料到,良言没钱,根本没去那药铺。
裴钧点点头,叫宁喜备了笔墨,命他拿上方子速速煎药,又叫人去查那无德的郎中。
太医开好方子交给宁喜,叩了头要走。
裴钧手边无意地摩挲着,拨弄着谢晏软软的指尖。
梦里的小青梅就是用这双手,腰前系着围裙在厨灶前忙碌,转头看见他砍柴回来了,甜甜地唤了他一声:“裴哥哥。”
小青梅放下了手中的勺子,扑上来将他抱住:“裴哥哥真好,哥哥辛苦。哥哥是不是饿得慌,燕燕给你盛面汤。”
人参煮的面汤……
梦里的裴钧脑子不大清楚,大约是个傻子,竟没觉得他拿千金贵重的人参煮面有什么不对。
只觉得怀里的身躯软软的,抱着还有种淡淡的草药味,和谢晏身上一模一样。
“……”
他手指攥紧,倏忽面色凝重,将太医叫住:“等下。”
太医涵着身,感到一丝紧张:“殿下还有吩咐?”
裴钧欲言又止,试探着问:“……风寒,还能喝老参炖鸡汤吗?”
见太医目露狐疑,裴钧视线飘忽着道:“他待会若非要喝呢,孤管不住。”
林太医大受震撼,这虞京里竟然还有摄政王管不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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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辰,药熬好了,老参鸡汤也炖出滋味。
鸡是御贡的黑毛乌骨凤,阳光底下翅羽泛着荧荧的紫蓝色,是补养身体的珍品。百岁老参更不必说,整个虞京城也未必能有几株,最大最好的这株,已经在平安侯的碗里了。
一整只乌凤并一棵百年参,煲了一罐汤,最后只盛了巴掌大的几勺精华出来。还另外煮了些梅花汤饼进去,并着几块山药枸杞,瞧着红红白白也很勾人食欲。
太医说,平安侯少喝一些是有益处的,但是不能太多,容易虚不受补。
宁喜看着这精巧的一小碗,替摄政王府的开支账目肉疼。
他端着药碗和汤碗进去,低声道:“殿下,奴来喂平安侯吃药罢。”
裴钧望他一眼,道:“他吃药麻烦,又娇气……他吐旁人一身。”他一脸深意,“你不懂。”
宁喜没懂,喂药还有什么不懂的?但他不敢置喙,老实把药碗递了过去。
谢晏昏昏沉沉的,睡梦间感觉到有人将他扶起来了,隐约地还能闻到肉汤的香味。他肚子不听话地咕噜了一声,懒懒地睁开散焦的眸子,模糊感到一柄小勺递到嘴边。
勺子温温热热,刚好入口,散发着熟悉的……苦药的味道?
明明闻到了肉汤,为什么送到嘴里的却是药。
谢晏苦起眉头,觉得自己受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