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正浓[小倌文](11)
“抓着你了!”
慕秋抓到一片衣袍,笑得花枝乱颤,摘下头巾。
“啊,你……”
面前的人却不是常行,而是香梅。
香梅把袖子从慕秋手里拽了回来:“你模仿我当年的样子是为了勾引沈恪吧?”
慕秋收起笑意,慢慢说道:“为你赎身的前一个晚上,沈爷本就在我房里。”
香梅想了片刻,明白道:“原来如此,你房间的位置打开窗户倒是正好,那晚下雨……你故意让沈恪看到我被糟蹋,是想让他彻底死心,然后爱上你。”
慕秋道:“既然说开了,我也不隐瞒,常爷这些年一直有意报答沈爷资助画坊的恩情,我虽人微言轻,但正是身价最好的时候,作为一份礼物也还算体面,尤其是和你相比。”
香梅道:“论玩阴的,你和你的□□师傅还真是一脉相承啊。”
慕秋道:“当年你桩桩件件挡在爹爹前面,丝毫不知分享,现在这样也算是报应。”
香梅笑着叹口气,身子软绵绵往树上靠去:“可你还是没想到沈恪能为我赎身吧?”
花丛里有人来叫。
慕秋答应一声,回过头,意味深长对香梅道:“十六年前沈爷一贫如洗的时候也想为你赎身,你非但不同意还当众羞辱他,现在他有钱有势,你就死乞白赖又赖上人家,我都替你害臊。”
这话说完,香梅答不上来了。
从被赎身的那一日起,他就只是做着一个小倌应该做的事,勾引客人,献媚于客人,榨取客人的钱财……他怕沈恪图他的心,却从未思考过他对沈恪是什么感觉。
是喜欢吗?
仅是一个闪过的念头,心便被狠狠蛰了一下,浑身都麻木了。
香梅孤零零地站在树下发呆。
*
“香梅,怎么总是一个人发呆,我不在你可以和他们下棋的,累了就坐会儿。”
沈恪过来,见香梅面色发白,以为是站得累了,便拉着香梅到河边的大石块上坐。
山涧清澈见底。
香梅坐高处望着潺潺流水,两条小腿悬垂,鞋尖有一下没一下挑着水花。
沈恪四处寻着情趣,临时起意,一跃身踩进了河里:“诶,咱们冲一冲脚吧?很凉快!”
香梅啊了一声,反应过来,笑着抬起双腿,伸过去正好到沈恪的胸前。
“来,我帮你。”沈恪的动作温柔,一层一层脱掉香梅的鞋子和袜子,把裤腿卷到香梅的大腿根部,然后双手握住香梅的一双小脚,躬身往河水里浸泡,“感觉如何?”
“真舒服。”香梅浑身一激灵,弯起眼睛,“我是不是太放肆了,胆敢让你伺候我洗脚?”
沈恪道:“你的腰不好,应该少弯些。”
说着,沈恪低头仔细看手里的一双脚。
香梅的脚皮肤还算细嫩,只是由于常年挤在一双女人穿的绣花鞋里,脚趾萎缩畸形像婴儿的脚,惹人生怜。
沈恪使上几分力道,想揉开那团暗红的缩在一起的脚趾,却忽然听香梅哎呦呦叫起来。
“爷,爷轻点,饶过小的。”香梅喊着疼,竟是挥起袖子一口咬住手臂。
沈恪连忙松手,又怎么想到香梅在下意识里喊出的依然是“爷”,疼痛时不躲不闪忍住,还要习惯性发出声音来取悦人。
“对不起,我没弄伤你吧?”沈恪说道。
“无妨无妨,一双破脚有什么要紧。”香梅抱起膝盖,爬回岸边迅速自己穿好,起身拍拍手,笑道,“好啦,我们去下棋。”
*
河边树下围着一群人,正在下走步棋。
沈恪带香梅加入棋局。
常行和慕秋也在。
可香梅才刚坐下,旁边几位友人打开扇子掩住脸,悄悄离开了。
香梅淡淡一笑,装作没看见。
“安远兄稍候片刻,我去请他们回来。”沈恪却没有装傻,起身道,“你们先摆棋。”
沈恪找到几位离开的人,和颜悦色地问候,多聊今后的合作往来,便把人全部请回了棋局。
“沈爷,走步棋规矩繁多,不如我同香梅前辈一家吧。”慕秋献殷勤道,“边走棋,我边教他,不影响旁家。”
沈恪道:“有劳。”
慕秋点点头,往香梅身边坐。
却正是这个动作,叫香梅似被针扎般难受。
“前辈,别见外呀。”慕秋笑道。
“我才不要和你一家。”香梅道。
香梅本是轻轻推开,不想,慕秋竟然哎哟一声往后跌,衣袖蹭地,把发髻都弄散了。
“沈爷……”慕秋吃了一鼻子灰,委屈道,“我一片好心。”
香梅:“……”
沈恪朝香梅看去。
香梅勾起唇角,抛起棋子又接在掌心里:“我当年可是进宫侍过棋的,什么样的局没见过,还需要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