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动澜笑了笑,“权当是新年祝福吧,天寒,老伯你们早些回家,白天出来添置两身新衣服,别冻着了。”
老婆婆和老伯犹豫再三,最后感激万分的收下了银子,叶动澜登上马车,“好了,你们快些回去吧。”
“诶,多谢公子,多谢公子啊。”
叶动澜进去,马夫调转马头缓缓向宫城去,老婆婆和老伯却久久驻足,只觉得手里的银子沉甸甸的。
叶动澜手中提着地瓜,递给宇文柘一个,宇文柘却摇摇头,“我不爱吃这个。”
“那你就因为可怜他们才买这么多?”
宇文柘情绪低沉,“不是可怜,而是愧疚。”
“他们少说也是年近古稀之岁了,却还身着单衣为生计奔波,是朕无能,不能让百姓过得安居乐业,富足安康。”
叶动澜也叹了口气,“前朝积弊已久,您新君上任,不需操之过急。”
“嗯。”宇文柘点点头,兴致还是不高,“我今日许愿,便是希望山河无恙,百姓安乐,希望能快些实现吧。”
“都会实现的。”我都会帮你实现。
马车驶入宫门,叶动澜叫停,将手中的地瓜递给了值夜的禁卫军,“辛苦了,暖暖手。”
那群士兵接过地瓜,纷纷谢过,叶动澜点点头。
马车沿着宽阔的宫道行驶,骨碌碌的车轮声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的回荡,但马车里却分外安静,安静到宇文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第185章 矛盾
过完年,天气渐渐回暖,朝堂政事也慢慢走上正轨,宇文柘慢慢把先前向叶动澜靠拢的大臣的权力架空,交到忠心的大臣手里,叶动澜耐心的从旁协助支持。
大盛二十九年,漠北出现动乱,摄政王叶动澜请出兵漠北。
“陛下,臣愿前往平乱。”
“不可。”宇文柘想都没想便开口否决,“你不能去。”
“为何!”叶动澜不解。
堂下有朝臣附和宇文柘,“澜王,您也是万金之躯,区区漠北小部族,怎么需您亲自平乱。”
“是啊澜王殿下。”
叶动澜转头看了看说话的人,皆是全心向着宇文柘的人,他登时明白过来,他们只是忌惮叶动澜掌握兵权。
这如今的大盛本就是叶动澜带兵打回来的,大部分兵权握在他手里,他们不敢将更多交付给他。
叶动澜仰头看着高位之上的宇文柘,他面色平静,似是打定了主意,叶动澜只好一笑而过不再多言。
之后又有人提议了几人,不过始终没有大家都满意的人选,宇文柘揉了揉眉心,“此事容后再议,退朝吧。”
宇文柘回寝殿更衣,叶动澜紧随其后。
他摒退左右,亲自帮宇文柘更衣,沉声道,“为何不让我带兵平乱。”
宇文柘愣了愣,“朕怕……”
“怕什么?”叶动澜觉得好笑,“怕我功高盖主?怕我造反谋逆?”
“你明知朕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我不知道?”
叶动澜帮他把最后的腰封束好,将袖中的文书掏出来摔在地上,语气急躁。
宇文柘捡起来看,竟是先前别人上书请他诛灭叶动澜的密折。
“你怎么……”
“我怎么拿到了这封密折,对吗?”
叶动澜心中酸涩,他从未想过会与宇文柘走到这一步,当他看到宇文柘藏起的这一封密折时,他的心情如同当年宇文柘差点掐死他时一样,不解,委屈,恼怒。
他无数次夜里辗转,思索宇文柘为何将这封密折藏起来,是怕他看见?可是,明明可以入其他奏折一样处理掉,他为何偏偏藏了这一封。
信任的建立不是一日之功,可是一点点的隔阂就能让它溃然决堤,何况叶动澜从前就被宇文柘的不信任狠狠刺痛过。
宇文柘看叶动澜心情激动,眼中遍布着红血丝,抿唇不敢言语,叶动澜却忽然勾唇笑了,“陛下,我如何看到的并不重要,我想知道你为何要藏这样一封密折。”
“朕……”
宇文柘的迟疑在叶动澜看来,全然是无话可说,他了然一笑,“因为他字字句句情真意切说中了陛下的心事。”
“陛下也觉得,不诛我叶动澜,社稷危矣?”
“不是,朕不是这样想的。”
“朕不同意你带兵,是怕前路凶险,怕你出事,我不想……”
“陛下,”叶动澜打断宇文柘,“我在问您,为何藏这一封密折。”
“朕只是一时不知如何处理,并不是有心要藏的,朕信你。”
宇文柘上前去抓住叶动澜的衣袖,叶动澜却后退了半步避开,“陛下,不必说了。”
他与宇文柘拉开距离,从怀中摸出一块玉牌,是金镶玉,形状样式再熟悉不过,正是那一块上刻着平安的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