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狐度化札记(53)
“所以,日后不要再动不动就让我远离你的话了可好?这会我让我觉得你轻视了我们的情谊,也轻视了我。”陆梵安紧紧盯住容市隐的眼睛道,“我也会难过。”
容市隐定定的看着陆梵安,嘴唇动了几次,依旧没有说出些什么。
可陆梵安不知,容市隐不是不信任他,只是不信任自己,怕自己不够资格留下他,所以更想要一遍遍的得到陆梵安不会离开的保证。
陆梵安看着容市隐的样子,起身走到他跟前,将容市隐从椅子上拉起来。给了他一个实打实的拥抱,学着容市隐昨日的样子,将头伏在容市隐耳边道:“我信你。所以能不能以后待我也多些信任?”
“好。”容市隐抬手回拥住陆梵安,语气里带着笑意道。那一瞬间,他似乎又回到了曾经一切尚安好的幼时。
可心里却又有些悲戚,若得一切安好可多好。
他会是风光无限的状元郎,少年得意、磊落轶荡,不必理会那些见不得光的蝇营狗苟,可以同陆梵安相交的坦荡自然,赏四时风月、品人间烟火。
可遗憾的是,他不是自己想象中那般美好明朗的人。
但陆梵安是。
……
且说陆梵安救回来的那名女子,竟就是他们暂居的这庄子的主人陈旺福的千金陈娇玉。陈旺福一家在絮南遭水患时,将山腰处一座大庄子让给了官府,自己则在山顶上的一座小庄子里面住了下来。
陈旺福膝下有三子,但是一直没有女儿,直到人近五十,一个小妾才为其诞下了一个千金。老来得女,陈旺福恨不得将这个千金宠上了天。
按理来说,这陈娇玉如此受宠,怎么着也不能再如此危险的时候,不带仆从再河岸处闲逛。
原来是这位小姐在城里的时候,养了一只从番邦的来的小犬。那日絮南遭灾,众人忙着逃命,一时不查,不小心将陈娇玉的小犬掉在了河里。陈娇玉自从搬到庄子上后,日日记挂着自己的玩伴,那日正是不顾父母的劝阻偷偷跑到狗狗掉落的地方前去祭奠。
但是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娇小姐哪里见着过那样汹涌的河水,眼花了一下,脚下一个不稳,便掉进了河里。
“为着一只狗差点儿殒了一条命,有钱人还真是怪哉。”胡忠听完前来道谢的陈旺福和陈娇玉的一番话,站在角落里嘟囔。
坐在右侧的陈家父女二人略微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咳,”容市隐瞪了胡忠一眼,又朝着坐在右侧的陈旺福道,“竖子粗浅,陈老爷莫要在意。”
“哪里的话,”陈旺福朝容市隐笑笑,“我瞧这小兄弟倒是机灵的紧,不亏是跟着大人从京师来的人物。”
“陈小姐倒是个重情谊的,我小时候也央着父亲让我养过一只狗,也是从番邦得来的。但那只狗却是一只大狗,因为太过凶猛,我母亲怕伤着我,将其送了人。我记得当时我也难过了许久。”陆梵安看着陈娇玉笑道。
陈娇玉本是娇羞的坐在一侧,忽一抬眸,正好撞上了陆梵安看向她带笑的眸子,一时羞红了脸。
陈娇玉本为南地女儿,身量娇小,生的一张芙蓉面。又因家中娇宠,不若京中贵女被礼法所束,娇俏中又带上了几分少女独有的灵动与骄俏。
此时微微一笑,虽不至于倾国倾城,但却将女子的娇媚展现的淋漓尽致。饶是陆梵安,也不由点了点头,眸中尽是赞赏之意。
容市隐看着陆梵安的痴相,悄悄黑了脸。
“今日我带小女前来,一方面是为表达谢意,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明日是小女十六岁生日,届时略备薄酒,望二位大人能够光临寒舍、聊以小酌,也是谢二位大人救命之恩,鄙人荣幸之至。”陈旺福道。
不待容市隐答话,陆梵安已经率先答道:“陈老爷放心,明日我和陆大人一定准时到场。”
“那草民就恭候二位大人的到来了。”陈旺福起身行了一个礼告辞道,陈娇玉也盈盈的拜了一下。
“胡忠,去送送陈老爷。”容市隐吩咐道。胡忠答应了一声将人送了出去。
看着二人离去,容市隐斜了陆梵安一眼,道:“都已经走远了,眼睛还收不回来么。”
陆梵安全然未注意到容市隐瞥他,只是看着陈娇玉离开的背影兴致勃勃的道:“你们这儿的姑娘都是生的这般漂亮吗?”
“陆公子,请注意举止。”容市隐幽幽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诮,“知晓的道你是左相公子,不知晓的还以为是哪个街边的地痞流氓。”
陆梵安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凉意,回过头看着容市隐不怎么好看的脸色,道:“怎么,容大人,莫不是你瞧上了那陈家小姐。又怕她心仪与我,所以此刻担忧起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