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个杯子放在边上,紧接着拱手对陈景帝道:“陛下若是不信,可以去南面瞧瞧。”
陈景帝应下来。
不过信不信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了,同样的结局,中间再怎么改变也都是徒劳,只不过让自己开心罢了。
“陛下!”
门口突然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人“那宫女本来什么都不肯说,对她用了刑之后只是大叫一句‘就是我干的,我看不惯她’就服毒自杀了!”
说是意料之外,其实也是定然的。
只不过这宫女傻。
顾停玄看着外头的天越来越黑,自嘲的笑了一声,也不顾含在宫内的众人,自己走了出去。
陈景帝脱力的跌倒在后头的椅子上,良久才闷出一句话:“将各国使臣都送回去吧。”
尘埃落定,只不过是另一件事的幌子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说啥
觅良臣
慎刑司那边说的很清楚,用刑的时候,那宫女甚至没挺过半个时辰就自己嚼碎了,藏在牙缝里的毒药自尽了。
她这举动也并不奇怪。
这样就更容易看出她是叛主而不是细作,威胁反倒是小了些,若是一个国家连一个藏了十几二十年的卧底都找不出来,那可早就分崩离析了。
对方之所以会收买她,图的也就是一个方便。
作为竹南妃的大宫女,很多事情上肯定是要比普通宫女要更放得开,权限也更大。
只不过竹南妃就是个娇纵任性的,在她身边做宫女肯定要伶牙俐齿会讨主子欢心,但心底肯定也不免排斥。
她一个良家女子,只能侍奉别人,竹南妃万人尝朱唇的风尘女子,居然能做到如此高高在上的位置,如何叫她不嫉妒。
至于送汤的那个宫女 ,恐怕也是收了好处,只不过没命花。
仅此而已。
任箫吟出去的时候,顾停玄意外的还没走。
他今天不知为何,似乎有意无意的收敛自己身上那股不羁的气质,言行举动也都有所不同。
“太傅大人……还没走。”
任箫吟本想当做没看见他,但他一身墨绿色的衣服靠在门口的柱子上,月光洒在他的面庞上实在是耀眼。
“本官知道你想说什么。”
顾停玄把头转过来看着他,随后又转回去望天:“七月八。”
“下官告退。”
任箫吟不知道这个日子有什么特殊含义,就算是他想问,估计也不会收到答案。
还不如自己扒出来,还免得多费口舌。
任箫吟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衣服,快步离开了皇宫。
顾停玄在那里呆了很久,没人敢拦他,一直待到过了七月八,到了第二天的凌晨。
皇宫的这一夜,终于彻底结束。
皇宫昨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第二天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就连他们这些还要照常上朝的官员都忍不住私底下小声讨论,仿佛昨天躲凶神的不是他们一样。
到底是有分寸的,也就敢在路上谈谈,真正进了乾阳殿,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再多说一句。
“陛下节哀。”
真的有!
顾停玄一如既往的不把皇帝放在眼里,昨夜过去,站在朝堂上的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嚣张”的顾大人。
陈景帝一夜过后明显的憔悴,也幸好身上的官服撑住了他,不然实在免不得让人看笑话。
不过常常侯在他身边的江公公此时却不知身在何处。
“是朕疏忽了。”
陈景帝的声音有些闷沉,仿佛真的为着竹南妃的去世伤心。
“陛下,虽然没法确凿的指定这件事情是南蛮做的,但到底是有所牵连,臣认为边关的防护要加强,对南蛮等一众属国也要适当打压。”
说这话的是工部侍郎。
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一人出来应和:“陛下,您就是太和善,才让他们逐渐膨胀,自以为可以入主中原。”
这是一个排在末的六品小官,不难听出他想要拍马屁的意味。
陈景帝这么有此意:“是该好好管管了,不然再放任他们这么下去,恐怕三年后就要翻了天了。”
“陛下圣明!”
对他们有所防备,就证明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在受重视了。
那么这一份器重会丢给谁,又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了。
帝王的心思最是难揣测的。
“陛下,科举在即,这可是陛下增添贤臣的好机会。”
陈景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不过科举这种东西,用心的是真的想要为陛下,为泯朝增添保障,而别有异心的,是想光耀自己的门楣,还是想自己平步青云代替旁人的位置,历朝历代从来不缺。
“此话有理。”不知怎的,陈景帝今天却多了一丝循循善诱的感觉“但若是足不出户,只能困在小小房屋中就妄想指点山河的话,空有一肚子墨水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