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明个的事儿弄好,我去徐他人那边帮你说,这样都能落个清闲。”
“当真?”
徐宥林眼里都放光。
任箫吟回到中间的位置上坐好,低头看着公文头也不抬:“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徐公子求之不得,怎么会不愿意呢?
其实按道理说,徐宥林作为户部侍郎,官也就只有那么点,每天做的事也大不到哪儿去。
但是无奈人家顶头上司不一样啊。
以防万一他明天又有什么事儿,今天全部处理好才是最妥当的。
“这宫里的支出,怎么覆盖前朝这么多?”
户部主房内除了他们两个,便再没有旁人,徐宥林半摊在椅子上,手中抓着宗卷,另一只手松松的抓着笔,像快要掉了。
“先帝可没有哪位宠妃如此张扬。”
又是这个问题了。
哪怕是皇帝,也不得随意调动大批国库的银两,凡是什么大事都要户部先商议一番再交给皇上。
“竹南妃?”
徐宥林瞬间恍然大悟。
说到宠妃,那么答案就毋庸置疑了。
“是啊。”
任箫吟垂眼看着自己面前的宗卷,如瀑般的长发从他身后倾泻而下 ,整个人坐的挺立,和边上的徐宥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按理说仅凭宫中发放的俸禄不会有那么多,现在这趋势都已经盖过凤仪宫不知多少,陛下也还真是舍得。”
徐宥林虽然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但也是世家大族的人,知道这一个个数字都代表着什么。
宫里人的具体收支,他们虽然看不见,但是皇帝的信任摆在那儿,权限自然也就大了。
任箫吟一只手提着笔,抬手撑着下巴,除非上朝或是什么重要场合,他向来都不喜欢在头上多装些什么,常常是一根发带就解决了问题。
“竹南妃娘娘每月光是胭脂水粉熏香的钱,少说够小一万的将士行军一个星期了,哪怕是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这两个人加起来的支出甚至还没有她一个人多。”
“还当真是奢侈无度。”
徐宥林自然明白,这些银两若是充到军中,不知会为军队增加多少助力,现在花在这些莫须有的事情上,实在是可惜。
“……”
任箫吟面色突然沉重了起来,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才转过头来对徐宥林说道:“现在国库的存银,早就已经不及先帝时的一半了。”
“朝廷现在还没到入不敷出的时候,但若是陛下再如此下去,恐怕我朝的国力将会大大下跌。”
先帝是何等的鼎盛时期,他们这些人都心知肚明。
徐宥林到底只是个侍郎,平日里能接触到御前的事情并没有任箫吟多。
他心里突然有一股疑惑涌上心头,但却如何想不明白。
他撇见任箫吟面前的杯子早就空了,边站起身来给他添茶,一边问道:“照这么看来,竹南妃有时的吃穿用度甚至比陛下还要多,这也仅仅只是宠爱能说明的吗?”
历朝历代并不缺乏宠妃,只是到如此荒唐的地步,实在是少之又少,甚至不可理喻。
任箫吟轻笑一声,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
“不然红颜祸水,妖妃惑政又从何而来?”
徐宥林眼中一瞬间闪过一丝惊诧,刚想开口再问,却看见任箫吟动作极轻的摇了摇头。
徐宥林愣了片刻,随即慌忙不送的转移话题:“历代皇帝与皇后的寿宴都是不同的,这一次合到一起,算是我朝第一例,你打算怎么办?”
任箫吟刚张开口,声音还没发出来,外头就有先一到声音冲了进来:“大人,礼部尚书到。”
徐宥林没在说话,两个人一起转到门口,果然见着来人,手上还拿着东西。
“见过程大人。 ”
徐宥林行过礼后边再没有下文。
程潭轻轻点了头,便直往任箫吟处去:“任大人,这是礼部拟定的章程。”
任箫吟接过那一卷书券拿在手上,笑眼看着程潭:“程大人何须多礼,坐。”
程潭低头应过,他虽然生的俊俏,但生来就是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明明还年轻,却和那些宫中的老太傅一般威严。
徐宥林凑过去看了一眼,结果第一个字还没入眼,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任大人处理公务,徐大人还是不要打扰了吧。”
徐宥林愤恨的转过头盯着他,那一双眼睛里满眼都写着三个字
你要死你要死你要死……
程潭丝毫不惧怕,冷眼瞧着他,仿佛能把弱小可怜还无助的徐大人给盯出个窟窿眼来。
“这儿是在户部,你一个礼部尚书能管什么事儿?”
徐宥林突然硬气。
然而徐公子硬气还不超过一秒钟,就被自家上司一把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