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种田养夫郎+番外(20)
干净的眸子呆愣了下,接着瞳孔骤缩。
“你!”
“你!!!”
凄惶的惊叫响彻,叶初冬瞬间感觉半个身子僵直,手脚发凉。
霎时间,白家人骂过的污言秽语涌入脑子。
“洗个衣服都能被流氓看上,不是荡夫是什么……”
“狐狸精,专勾引野流氓上面……小娼夫!!”
“……”
叶忍冬反应过来,近乎绝望得挣扎着想逃跑。
可哥儿的力气比不过汉子。
程郎玉环住他细弱的手腕,早预料到了他会跑,咬牙绷着劲,将人拉住。
他不能放,不然哥儿很可能逃了或找河边跳下去,那就完了。
他调动全身力气,用力。小哥儿顺势倒向自己。
叶忍冬脑袋空洞。
之前再怎么想,也抵不住乍然见人睁眼的慌乱,而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泪水夺目而出,像云水河的般滔滔不绝。
“不是……不是……”
叶初冬在发现逃不掉后,手臂抱头,瘦削的脊背弯成骇人的幅度。
单衣绷得极紧,衣服下瘦骨嶙峋。
他蜷缩成小兽,像失了智般:“呜呜呜……我不是……呜呜,别打我……我不是……”
程郎玉没料到他会这样想,这明显是常年被打骂后的反应。
他脸色瞬间黑沉。
长臂一挥,将小哥儿完全藏进被子。
他温热的双手张开,环抱住颤抖的哥儿。
手掌轻拍着他后背,哄道:“不怕,乖……”
“不怕,不怕。”
男人的声音轻缓低沉,比山泉击石的声音还好听。
叶忍冬脑中变换着受打骂的场景,还有男人抓了他欺辱的场景。他只能无力反抗,瑟瑟发抖。
可直到他听到了这个声音,是谁在说话……
是谁?
不管是谁!
那一刻,他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反抗的动作一点一点缓和了下来。
后背的手掌很大,轻轻地。
他死死握拳的手抵在男人胸膛,脊背悄然松散,半身伏在他胸膛上。
宽厚的肩膀,温暖的臂弯,是他这辈子最奢望的东西。
叶忍冬泪眼模糊,抬头怯怯看男人眼。
可对上那副关切心疼的眸子,听男人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不哭,不怕,你救了我,以后换我保护你。”
鼻尖再次一酸,他趴在男人身上,放声大哭,像要把这几年所受的委屈通通发泄出来。
软糯的声音近乎嘶哑。
像被扯破的纱布,支离破碎。
里面翻涌着的委屈,程郎玉听着难受极了。
他将臂弯再收紧一点。只不断重复着:“别怕。”
第09章 把人圈住
滚烫的泪水顺着脖子,流进程郎玉心底。
像烧红的烙铁,滋滋地灼烧着。
程郎玉紧紧圈着人,下颚靠在哥儿的头顶,不停地蹭蹭。听他从压抑的呜咽,到放肆的哭嚎,再慢慢转为细声的啜泣。
等小哥儿情绪稳定下来,趴窝在自己身上。程郎玉细细拍着他背,这才说着自己的事。
“我叫程郎玉,家在古梁镇,上华村。十四岁前在家读书,十六出去打仗。如今带伤回家,被人扔在这儿,遇到了你也是我命中幸事。”
“你救我一命,我理应还你一命。但我家中生母早逝,父不仁,后母厌弃,如此这般……”
他知道人在听着,他语气郑重又坚定问道:“你可愿嫁于我为夫郎?”
被窝里握拳放在胸膛的小手突然顿了下,程郎玉有条不紊地捋这人头发。
“我品行良好,会些拳脚,虽不富裕,但饿不死。若你愿意,我将视你为唯一的夫郎……”
埋头在自己脖间的毛脑袋蛄蛹下。
程郎玉轻轻问道:“可愿?”
叶忍冬在男人臂弯中撑起身,红得像核桃的眼对上程郎玉温润目光。“你都不知道我之前……”
程郎玉伸手轻抚过他脸颊上的头发,眉眼平和:“在你之前,我本以为再睁眼是阎罗殿,却未曾想是个桃羞李让的小哥儿……”
他拉着被子,将哥儿单薄的身子捂严实。
又盯着哥儿的杏眼:“小哥儿看着瘦,风吹就倒,若我不在他身后撑一撑,我怕哥儿会活得艰难。”
“不管你之前怎么样,你救了我是事实,这就够了。”
他将哥儿抱着躺下,环住人窝在自己肩。
“至于你以前,若你愿意说,我就愿意听。”
叶忍冬身子轻颤,小豆子又是一滴一滴掉落。
程郎玉摸着他后脑勺,温声宽慰:“好了。”
*
吃得半生苦,等来一归人。
叶忍冬自小受尽嫌弃,十岁后又艰难过活。
他生存的地方始终是白家,是桐花巷子。他对危险敏感,但也保持着单纯与赤诚。愿意救人,他想的是白家老爷子的言行;害怕欺辱,他回忆的是白家人的打骂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