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傅说他不答应(140)
“……劳烦中侍官拿换洗的衣服进来,陛下……清醒了一些。”
莫惊春的声音有气无力,偶尔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间或暂停,尾音带着轻颤,好半晌才将一句话完整说完。
刘昊忙去做。
而殿内,跪坐在殿门前的莫惊春额头抵着大门,捂着嘴巴喘息了几下,挣扎着说道:“够,够了,陛下,够了!”他颤抖着弯下腰去,捂着小腹几乎要吐出来,却不是不舒服,而是过于舒坦。
公冶启就单膝抱坐在他身后,看着兔尾颤巍巍地扯出一小段,尾巴尖都变得粉嫩。
莫惊春花了整夜的时间,才勉强将公冶启的理智拉了回来。
据陛下所说,闻到那些异香时会有无数狂躁的情绪翻涌而起,等到意识到的时候整个人便会疯癫欲狂,有着无尽的破坏虐杀的念头,比之以往还有剧烈的头痛几乎霸占了全部的意识,清醒的时候,那些宫女已经悉数被他厮杀了个干净,连一具完整的尸体也留不下来。
但……即便非常痛苦,可正如在地宫爆发的那一次,公冶启只要捕捉到一丝清明,就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从正殿走到偏殿去,也是为此。
“别,别揉了!”
莫惊春暴起,捂着兔尾巴转过身来。
说着这么重要的话,却做着下流的事情!
公冶启吸了吸鼻子,若有所思,“夫子,您……”
莫惊春色厉内荏,“没有!”
公冶启慢吞吞地看向莫惊春下腹的位置,“那便是有。”
莫惊春想杀了陛下再自杀!
公冶启捂着脑袋笑了,“那药有用。”
他的声音骤然又冷了下来,“虽然非常痛苦,但是这一线清明……”
“陛下真的觉得够用吗?”莫惊春打断了公冶启的话,沉声说道,“即便您在这药物的控制下勉强夺得清醒那又如何?您在那种状态下能做什么呢?在地宫您是靠着自残才维持住理智,而这一回的刺激必定比在皇陵还要严重,您只能勉力不冲杀出去而已……这样的清醒,您也要得?”
“夫子,子卿。”
公冶启蓦然叫住了莫惊春的表字,残留着暴戾的眉间栖息着少少倦意,俊美的脸庞苍白,唯独那双眸子却是清亮得很,“一丝一毫,都是机会。”
殿门外,刘昊的声音响起。
等真的确认了殿内的状况后,宫人们鱼贯而入,大部分去正殿处理残局,而刘昊亲自给正始帝更换衣物,莫惊春则是退到一旁去换。
刘昊对于皇帝这种反而将隐蔽之所让给莫惊春更换的举止并未发问,他只是在给陛下捋平肩膀的皱痕时低声说道:“丑时三刻,西华宫有人出去。”
正始帝淡淡应了一声,取过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
刘昊:“陛下,要不要召老太医过来?”
“让他朝后在长乐宫等着。”
“喏。”
彼时,莫惊春已经将换下来的衣物搭在胳膊上,正走出来,微红着脸想要问刘昊要个物什能兜起来带回去。他是万万不能容忍这衣服……被宫人拿去搓洗。
他那时候……被陛下揉捏兔尾激起了反应,实在太过难堪,若不是百般抵抗,陛下都险些要替他解决,记得莫惊春都险些再度袭君。
岂料刘昊却不在,唯独好大一个正始帝站在外头,正一眼瞧到了莫惊春抱着的衣服。
莫惊春心里大叫不好,却是来不及遮掩。
正始帝眼眸幽深地看着那件略显脏污的素袍,稍显阴沉的脸上骤然亮起,却是逼得莫惊春往后退了几步,不敢直视。
“夫子?”
陛下唤他,声音居然有着快活和雀跃,正如他的年纪一般。
莫惊春羞恼地说道:“再两日,便不会如此了。”他说得语焉不详,但是陛下是清楚他的情况。
莫惊春怀疑帝王正是清楚得很,方才在昨夜分明已经逐渐清醒过来后还是舍不得撒手,搞得莫惊春后半夜一直焦躁不已,尾巴肿胀发疼,酸胀得很。
他将素袍塞在常服下面,又问刘昊要了物什包裹起来。
面对着刘昊“可以留给宫人”的说法,正始帝是这般为他解围的,“夫子待他那两件衣裳有着特别的情愫,所以方才舍不得留给宫人。”
莫惊春:“……”
陛下发疯的时候不也抱着他的衣服吗!?
公冶启正为了此事高兴。
他抱着夫子的衣裳,夫子穿着他的素袍,这种隐秘的交换何尝不让人欣喜?
这种淡淡喜悦的情绪维持到了早朝,便幡然化作巨浪。
“……所以,杭州刺史是想同寡人说,寡人派出去的钦差大臣好巧不巧在即将抵达杭州时翻了船,整船人都淹死在了江水里,真是好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