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鼎+番外(53)
楚驭道:“以后再想去什么危险的地方,只有我带着你才可以去,知道么?”
元景紧张地点点头,总觉得身下树干摇摇晃晃,并不怎么结实:“大哥,我想下去了。”
楚驭故意装作听不见,其时寒风掠过,吹得树顶左摇右晃,元景既怕且恼,可怜巴巴地又叫了他一声,楚驭这才摸摸他的小脑袋,将他带下去。
乌善对内情是一点都不清楚的,翌日醒来,“楚翎卫住所中的枫树被雷劈断”这个事情,已将他的注意力全部吸引走了。他还从未见过这么大阵仗的雷,缠着元景问东问西,元景拿之前看的杂记来骗他,说那一晚有渡劫的妖遁地躲到那里,天雷落下,连累的枫树也一起遭了殃。断树乌善是见到了,但妖怪却没看到,傻乎乎地追问元景妖在哪里?
元景双手背在后面,宽大的衣袖挡住了他还未痊愈的伤口,故作深沉道:“大概仙去了吧。”
他把真话藏的严严实实,直到乌善离开之时,都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
这是乌善在大燕度过的最后一个新年。楚驭对他们先前干下的勾当心有余悸,元宵那晚撇开一应事宜,亲自守在道观外面。乌善无事可做,闹着要陪元景一起守岁,好在去年刚见面时,元景还矮他不少,这一年乱跑乱闹的玩下来,两人已然差不多高了,倒勉强获得这桩许可。楚驭一晚上都听见他们在里面追逐打闹,碍着规矩不便进去阻止,脸沉的连一起守卫的羽林卫都躲到一边去了。
第二天早上,少年们鱼贯而出,人人服饰相同,身高相仿,且面具尚未摘下。楚驭扫了一眼,长臂一展,就把意图混在里面跑了的元景给提了出来。元景在他手里挣扎了一番,嘻嘻哈哈地耍赖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的?”
楚驭道:“就是知道。”说话间便握住他的手,要带他去紫宸殿给燕帝请安,元景只得颇为遗憾地对乌善摆摆手。
正月一过,天也渐渐暖了起来,乌什图催了几次,最后不得不亲自入宫,才将弟弟揪了回来。元景挽留不得,眼睛红红地看着乌善道:“那只短尾小猴你带走吧。”
乌善吸了吸鼻子:“为什么?你不喜欢么?”
元景摇摇头,勉强笑了一下:“我觉得它想跟你一起去赫齐。”
乌善原本还在强忍,闻言再也忍不住,哭道:“你还是留下来吧,它肯定更想留在这。”
乌什图无奈的劝了半晌,最后哄他说“以后赫齐再有进贡之事,让他为使,再来大燕”,才将人骗走。楚驭是没有这种离别伤感的,全程冷眼旁观,估摸着元景待会儿总要大闹一场,只待乌善一走,就去哄一哄他。
不成想今日元景长进的很,看着乌善嚎啕上了马车,也不曾掉泪,转而便一语不发地回去了。入了延福殿,用膳读书一如往常,只是到了晚上,推说自己累了,早早便去寝殿睡下。楚驭对他的性情了如指掌,听寝殿大门轰然一关,过不多时,便进去查看,果然见他蜷身躺在床上,被子连头蒙了起来。楚驭坐到床边,隔着被子拍了他一下,元景忍着呜咽,躲在里面不出声,手脚一蜷,整个人团成了一个球。楚驭扯着他的被子道:“蒙的这么紧,不嫌闷?”
他轻轻一扯,那边就重重地一夺,楚驭看了他一会儿,试探道:“那我也走了?”作势转身,果然被人拉住了衣角,他笑了一下,顺着这个缺口,将元景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元景雪白的小脸已憋的通红,双手无助的环抱在胸口,头也埋了下去,哭的浑身发颤,楚驭道:“好了,头抬起来我看看。”捏着他的小下巴一抬,他满是泪痕的脸庞登时撞入眼中,怔了一下,不意他竟伤心至此。将他抱到怀中,只觉得温热的泪水顺着脖颈滚滚而下,声音不由温和起来:“人家回自己的家,你哭什么?以后又不是不来了。”
元景趴在他胸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为什么每个我喜欢的人最后都要走。”
楚驭深知他这句话下藏着许多往事,一时不知从何劝说,估摸着他还要哭一阵,抱着他躺到床上,让他自己慢慢缓过来。元景哭到最后,泣不成声地搂着他脖子道:“大哥,你以后也会离开我么?”
楚驭淡淡道:“不会。”一下一下地抚着元景的后背,暗道:你是我圈养的小兔子,我自然不会轻易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元景:你打算怎么养我?
楚驭:随便养养,养大了就认真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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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秋猎(倒V开始)
五月之初, 熏风渐起。元景今年毒发,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 养到现在才算长了点肉。年末之时,大宛进贡了六匹宝马, 因舟车劳顿, 尚不堪使用, 百余名小内监伺候了数月, 总算令它们重拾名驹的风采。元景身体一好,便闹着要去看。这种时候,燕帝待他往往是无所不应,即让他去挑一匹自己喜欢的。元景去御厩走了一趟, 一眼相中了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内官大赞太子眼光独到,因这匹马额前有一根微微凸起的奇骨, 形若未长出的麟角,加之其脚力非凡,可日行千里, 夜行八百,大宛国主称其为天马, 非得人间帝王方可驾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