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容澈可以将我视为兄长。”萧胡这话听的正经,眼睛里却满满的全是促狭“我定好好宠爱于你。”
说完,猛挥鞭子驾马前行,扬长大笑。
“元正你……”顾清章被羞了个大红脸,立刻驾马追赶。
此时已出城,广阔的官道上只有他们一队人徐徐前行,他二人追逐打闹,好不快活。
在京城里的拘束,别离的愁绪,和顾星河不明不白的情感,此时全部被抛到脑后。顾清章头一次感受到了何为自由。
漠北距离京城最少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方可抵达。他们这一路并不急切,沿途风景看了个遍,走走停停的,竟然七月底才回了漠北。
“我看元正之前准是诓我。”沿路修整时,顾清章站到萧胡身边,故意打趣道“就是为了把我骗到漠北来。”
萧胡哈哈大笑:“是,就是想把你拐到漠北来。”他别有深意的看着顾清章“不知容澈愿意吗?”
此时已临近漠北,周围都是大漠风情,血红的落日渲染的萧胡的脸孔有了异样的风采。
顿时间,顾清章心里明白过来,萧胡对着他,有着不一般的心思。
顾清章施施然向萧胡抱拳道:“愿为北王鞍前马后。”
这只一句话,便表明他的心意。
萧胡也不计较,只是扶起他来:“我们是战友,你可不是我的手下。我把你带到漠北,也绝不是要你做我的手下。”
顾清章低垂下眼眸:“容澈明白。”
萧胡不再说什么,但心里却有了自己的思虑。
顾清章明明没有任何相好的女子,却欺骗自己有。那么在他心里,一定有一个不可言说之人,所以才要将他好好保护起来。
不可言说之人……萧胡忽然想到在顾府时,自己见到的那个少年。
夜晚来临。
大漠的夜晚总是如此寒冷。此时虽已七月,但却微微有些凉意,还需裹块毯子,才能入睡。
顾清章点了一盏油灯,在灯下写着什么。
忽有人掀开帐篷走进来,顾清章下意识抬头,眼眸中的思念来不及遮掩,被萧胡看了去:“给家里人写信?”
顾清章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也是,容澈还从未离家如此远过呢。”萧胡坐到顾清章身边,颇为感叹。
顾清章笑了:“元正又来寻我开心。当年你来漠北时,和我家阿星一边大。现在他因为和先生学习而在家里吵闹,你都已经上战场杀敌了。”
“时代不同了。”萧胡也陷入回忆“那时候我父皇刚殁,皇兄坐上皇位又不久,我不出战,谁出战?况且——”萧胡唇边溢出一个苦笑“京城也容不下我。”
的确,萧胡的情况特殊,远离京城于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别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萧胡主动换了话题“你刚说到的阿星——”
“是我的侄子。”提起顾星河,顾清章的脸上就满满的是温柔的笑意。
那笑和平时的不一样,萧胡可以分辨得出,这个人,对于顾清章来说不一般。
“是我上次见到的那个少年吗?”萧胡问道。
顾清章上次喝多了,根本没有印象萧胡和顾星河还见过,眼神中略微透出些疑惑:“上次?”
萧胡不禁大笑:“看来那次真真是把容澈喝糊涂了。”
顾清章这才知道萧胡指的是哪一次。
“以后再也不能和元正喝那么多酒了。”顾清章故意叹了一口气“误事。”
两人相互看了彼此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又用了十几日,顾清章终于抵达萧胡一直生活的城镇。
这里生活的大多是游牧民族,行走这些时日,顾清章见得最多的是一顶顶帐篷,头一次见到聚集的城镇,不由感到一阵新奇。
路过的人大多是混血的,萧胡这在京城与众不同的异色双眼倒不那么明显,反而是汉人更容易引起注意。
“我住这里。”萧胡笑吟吟地指着一座府邸“寒舍鄙陋,叫顾大人见笑了。”
话虽如此,但这座北王府却压根不鄙陋,甚至和京城的王府比较起来也丝毫不逊色。
走进去一看,布局沉稳大气,且小桥流水一应俱全。
“王爷好兴致。”顾清章故意促狭他,向他比了大拇指。
萧胡心情极佳的笑起来,眼睛都弯两个月牙。此时此刻,顾清章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在这个地方,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北王萧胡。
说话间,北王府里走出来一个人,年纪不大,但却蓄着修剪得体的胡子。此般非但不显得粗犷,反而有另一种美感。
“这位是我的军师,陆知山,陆千理。”萧胡介绍完陆知山,又向他介绍起顾清章“千理,这位便是我总在信里向你提起的顾清章,顾容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