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他外镇诸侯,内娶将军(220)
白玉刚刚在叶知砚床边坐下,尉迟元贺又折返回来,在门边道:“殿下,末将喜欢上他了,真心的。”
白玉转头看了看他,语气淡淡的,“真不真心跟我说没用。他不肯告诉我你对他做了些什么,但我大概能猜到。”
“末将以后不会再伤害他了。”尉迟元贺道。
白玉沉默了一会儿,最后道:“这是你们两个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叶知砚全身滚烫昏昏沉沉,过了一会儿,觉得额头上覆上了冰凉的东西,才稍微让他舒服了些。
睁眼的时候,尉迟元贺刚把他额头上的毛巾取下来,正在水盆里重新打湿。见叶知砚醒了,他道:“我让人给你熬了粥,起来吃些?”
叶知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轻“嗯”了一声。
尉迟元贺摸了摸碗试探温度,把叶知砚扶了起来,一口一口地喂粥给他。喂完了粥,尉迟元贺没有再提他们的事,只是守着叶知砚睡着了才静静地出来。
叶知砚病好之后,尉迟元贺来得更勤了。他没有开口求叶知砚宽恕,只是来和他闲聊解闷,或是带些新鲜玩意儿来送给叶知砚。
他刻意没买什么贵重的东西,叶知砚便也不拒绝,都默默收了,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对待尉迟元贺的态度也是不冷不热。两个人相处得像能说得上几句话的熟人。
过了几天,尉迟元贺带了个大件儿又来了。
那是一把很漂亮的琴,琴身漆得光亮,琴面是陈放了上百年的古桐木,雕刻的花纹也非常精美,七根琴弦泠泠泛着微光,叶知砚轻轻拨了一下,“铮”的一声,音色悠远绵长,苍劲古朴。
“这个很贵的。”叶知砚道。
“你喜欢就不贵。”尉迟元贺笑着道,“今天是你的生辰。”
叶知砚看看他,又看看那把琴,还是摇了摇头,“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就当是我求你收下吧。”尉迟元贺走到他身边,眼神满含乞求,“给我一点点希望。”
叶知砚已经疑惑了很久,“你变得太突然了。为什么?”
“我看到过你的那些画。”尉迟元贺终于把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你师兄,我有点像他。是不是?”
叶知砚的手轻轻颤了颤。
这件事对尉迟元贺来说很难堪。他一贯的自尊不允许他忍受成为别人的影子,他极度厌恶别人洞悉他的脆弱和柔软,厌恶到宁肯用阴狠歹毒来掩盖。而要把这件事说出来,承认自己的这些耻辱,更是如同要了亲命。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我是真的喜欢你,可我一直觉得你看着我的时候,把我当成了别人,所以我又忍不住恨你,于是只能装作不在乎你,通过伤害你来麻痹自己。”
尉迟元贺的话,深深触及了叶知砚年少时心里最深的痛楚。他知道那是什么感觉,被当做影子当做替身的感觉。没有比这更大的羞辱了,他捧着一颗心过去,对方在那颗心上写上另一个人的名字。
“不是他。”叶知砚道。
“什么?”尉迟元贺没听懂。
“我画的不是他。”叶知砚说完,静静地和尉迟元贺对视。
尉迟元贺一下子愣住了。
叶知砚铸造起来保护自己的坚冰似乎融化了一角,尉迟元贺不禁想去拉他的手,叶知砚还是后退一步躲开了。
尉迟元贺有些沮丧,“要怎么样你才能原谅我?不行你捅我一刀解气吧。”
叶知砚的内心深处,其实非常渴望能有个人与他两心相知,相伴相守,弥补当年的缺憾。也正因为如此,他对感情的要求就更纯粹,希望那是不含一丁点杂质的,不为任何因素改变的,没有旁人掺和哪怕一点点的。
他道:“你这个年纪,在大多数人家应该都是娇妻美妾、儿女成群了。你的风流韵事,不少人也都听过。可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没有别人,也不需要别人。”
尉迟元贺有些诧异,“就这么简单?”
“简单,也不简单。人心易变,这世上总是得陇望蜀的人多,心如磐石的人少。”
尉迟元贺的喜色立刻显露出来,眼神明亮,“如果我可以做到心如磐石,那你……”
叶知砚微笑道:“对不住了,我不觉得你是这样的人。”
“我可以为了你改变。”尉迟元贺诚挚而急迫,“你也说人心易变,那我现在就变了。”
他一下子抱住了叶知砚,叶知砚没有再挣扎。
第113章 迢递其三
那天之后唐晋之没再出现在颜尊面前。虽然二人住在一起,但几天碰不上面儿也是常有的事。颜尊身边的人来去不断,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唐晋之了,同床共枕更是不用想的。唐晋之每天只专心打理家里的琐事,他又不愿意像那些人一样献媚讨好,尤其是因为那个孩子的事,两人经常吵架,关系越发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