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随便捏(94)
他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小团子熟悉这个表情,一般主子要搞事的时候就是这模样。
只是那个表情还没维持多久,门口便来禀告:“殿下,贵妃娘娘派人送来了画像。”
闻言,刘珂龇了龇牙,眼睛一闭四肢一摊,就装死在榻上:“爷死了,让她烧给我吧。”
小团子见此顿时哭笑不得:“殿下,哪儿有人这么咒自己的。”
“人生艰难,你说我不想讨老婆怎么就这么难呢?”刘珂一脸不可思议道,“居然还不死心?”
小团子将地上卷边的话本给拾起来,无奈地说:“殿下,既然拒绝不了,您不如好好看看这些画像,挑一个顺眼的?”
“顺个屁,离春节没有几天了,这事必须得解决掉。”刘珂说完就又挺直身体,回头问,“我的鸟呢?”
他忽然没头没脑的一句,把小团子整懵了,“啊,什么鸟?”
“瞧着年纪不大,怎么记性这么差,定国公府里我不是捡了一只鸟吗?”
小团子恍然大悟:“哦,哦哦,奴才记起来了,这可鸟不是让方大少爷,不,尚家少爷给带走了吗?”
刘珂顿时眼睛一眯,挑着嘴角坏笑道:“所以你说这小子有没有把爷的鸟照顾好,死了可得拿他问罪,去打听打听,他现在住哪儿。”
“您这是……”
刘珂露出一个恶劣的笑:“既然这么有本事,不要这个人情说不过去。”
*
不出刘珂所料,第二日朝堂上,朝臣便递上一封又一封的弹劾,直接将云阳侯的爵位和官位给撸掉了。
而像他这种既没有实权也没有政绩,更没有强势姻亲好友帮扶,还得每年拿走朝廷不少爵银的勋贵,顺帝早就看不顺眼,一点也没有心慈手软的意思。
至于杨慎行,那弹劾的奏章就更不得了了,如雪花一样吹进了内阁,到了帝王的御案前,若非今日杨慎行告病,一人一句攻讦就能将他淹没。
不过与云阳侯不同的时,顺帝并没有当堂定罪,端王见此,便立刻为杨慎行辩护,他一站出来,自然有其拥护者助威,端景两派顿时在朝堂上吵作一团,言辞激烈,你来我往。
一时间争论不休。
云阳侯府的牌匾却当天就被揭了下来。
丢了官职的方文成呆呆地望着,恍惚之中回想到了新婚,他与尚轻容一身大红,被热热闹闹地簇拥进这牌匾之下……而如今,他闭上眼睛,只觉得如同噩梦一般。
不管老侯爷多么荒唐,多么败家,至少这爵位总是能落在他头上,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下人们已经在文福的主持下一一送还卖身契,给遣散出去,他一路走进宅子,还能看到仆妇提着包袱,用平日里无论如何都不敢的眼神看着他,怨愤鄙夷。
这种目光从昨日到今天,他看得太多了,也已经麻木。
只是当原本依附着大房的二房也露出见利忘义的嘴脸来,那股被悲哀和后悔掩盖的愤怒终于抑制不住翻涌。
方文成指着方文远的鼻子问:“你说什么?”
方文远满脸羞愧,可是在妻子的目光下,他终于支支吾吾地提出:“大哥,分家吧。”
“分家?这个时候你跟我提分家?”方文成气极反笑,一夜未睡的眼睛布满血丝,被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方文远心虚地眼神闪躲,不敢直视。
还是边上的二夫人啐了他一口:“真是没用,边上去。”说完她上前一步看向方文成,笑道,“大哥,不是我们不讲义气,实在是这府里没什么家底了,分不分其实也一样。”
“既然一样,为何分家?”
“唉,何必让我把话说的太明白呢?”二夫人也不怕周围看热闹,直接说,“不分家也无妨,只是大哥,你这没了爵也没了官,要如何养活我们这一大家子呀?说来这也是在给你减轻负担。”
“负担?”
二夫人笑容满满:“可不是嘛,谁继承家业,自是谁养家,放哪儿都一样,谁让你是嫡长呢?”
宗亲世俗,的确如此,可是如今方文成身无分文,怎么养?
二夫人见他噎住了,顿时一甩帕子,让身边的下人赶紧整理箱笼,“所以还是各管各,分开的好。”
可这根本就是歪理,文福看不出下去道:“二夫人,虽然这话没错,可还有兄弟守望相互一说,这么多年老爷都没有亏待你们,难道如今落难了,就要过河拆桥了吗?”
听着这话,又看着这一个个箱子搬出来,方文成终于一个没忍住上前一步就扯住搬箱的下人,猛地掀开箱盖。
绫罗绸缎,细软珠宝,各式各样的好东西都收拢一处,他额头青筋蹦起,怒道:“若不是我念在手足一场,爹去世后不忍心将你们赶出去,留在府里供你们吃穿,你们哪儿来的这些东西?如何穿金戴银,富贵荣华?文远,你就是这么报答大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