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随便捏(65)
“难道娘还觉得爹会给我主持公道?”方瑾凌好笑地摇头,“他这样的人,只会听他自己想听的。”所以杨氏才这般有恃无恐,因为这种手段拙劣但是出奇的有效。
尚轻容轻叹:“若真着了道他这辈子就白活了。”
方瑾凌深以为然。
拂香带着几个腰大膀圆的婆子,直接到了听雨轩,朝云阳侯毫无诚意地一行礼,便二话不说让人揪住杨氏,抬手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所有人都震惊地回不过神来,直到杨氏尖叫响起,云阳侯才愤而怒喝道:“住手!”
拂香作为尚轻容的陪嫁丫鬟,她也是从马背上下来练过刀枪的姑娘,这毫不留情的两巴掌下去,杨氏白皙的脸上不仅左右对称留下红印,甚至连嘴角都打出血,眼神出现短暂的涣散,估摸着有些脑震荡了。
她与清叶两人并未出嫁,一直做姑娘打扮,与林嬷嬷一道将方瑾凌当做眼珠子来对待,不仅尚轻容听了此事怒不可遏,就是她们也咬碎了牙。
若不是方瑾凌昏迷醒来不再软弱可欺,若他还是原来脆弱敏感的性子,怕不只是当初那一口血那么简单,所以杨氏母子,简直该死!
“夫人说了,再敢打少爷的主意,就准备好棺材,一大一小埋了吧!”
“放肆!”云阳侯简直要气疯,指着拂香吼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在本侯面前动手,来人给我拿下!”
文福随云阳侯从衙门回来听到这件事已经懵了,等到方才拂香干净利落的两巴掌下去,更是回不过神来,这会儿听到云阳侯怒不可遏的声音,只觉得乱糟糟的,左右为难。
他好不容易才劝住云阳侯罢了和离一事,没想到都没几日消停,又闹出事端来,只觉得嘴里发苦,劝说的话都无力起来:“侯爷,您冷静,拂香姑娘是夫人的脸面,不能动啊!”
结果云阳侯抬起一脚就踹在他腰窝上,眼睛猩红:“狗奴才,你究竟是哪边的?”
文福啊哟一声倒在地,心口巴巴凉:“侯爷,小的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您,您动了拂香,必然招来夫人,杨姨娘怕不只是两巴掌那么简单了!”
等尚轻容来了,杨氏哪儿还能有命在?
云阳侯一滞,却见拂香冷冷一笑,眼露轻蔑,云阳侯顿时火冒三丈,理智全无,“明明是瑾凌的错,他殴打弟弟,尚轻容还有理了?你不动手,我来!”
就知道颠倒黑白,拂香冷笑一声,连解释都懒得说,直接抬起下巴,岿然不惧。
文福用脚趾头想想都不是杨氏说的那样,可是云阳侯不听,心急如焚之下,他突然大喊了一声:“杨姨娘!”
云阳侯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此刻脸盘已经完全肿胀,唇破渗血的杨氏如风中飘零的柔弱百花,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晕过去。
“雪儿!”云阳侯再也顾不得拂香,连忙上前一步抱住人,满脸着急,“快,快找大夫!”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文福趁着周围都簇拥到杨氏身边,赶紧对拂香劝道:“拂香姑娘,我的姑奶奶哦,您快走吧!”
“惺惺作态!”拂香看着那晕倒的女人啐了一口,接着又瞟了文福一眼,“你说跟着这种人累不累?”说完,不等文福回答就带人离开了。
文福只剩下深深一叹。
大夫才刚看完方瑾玉,这会儿刚好给杨氏瞧,听了一耳朵,只觉得大户人家妻妾嫡庶乱糟糟的,云阳侯没本事还瞎折腾。
杨氏不久便幽幽转醒,她看着床边的男人,虽被打的口中带伤,暂不能言,可用一双含泪的眼睛凄风苦雨地望着就足够让云阳侯感到她的委屈和绝望。
至此,云阳侯再也无法忍受,怒火烧光了他最后一点理智:“那女人简直疯了,雪儿放心,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不仅要和离,还要休妻!休妻!”
这个朝代没有休夫一说,和离在某种意义上更像是妻子对丈夫的休弃,好面子的云阳侯竟在这个时候选择休妻。
杨氏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眼中有了光芒。
突然发现这顿挨打真是太值。
消息传到松竹院,尚轻容和方瑾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母子俩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哭笑不得四个字。
方瑾凌道:“娘,这下您可以给周夫人一个交代了。”
*
冬夜又下起了鹅毛大雪,无需多久便能封住前方道路。这种天气还能骑马奔驰,可算是艺高人胆。
突然奔跑的马蹄高高扬起,踏起雪花纷扬,马背上之人紧紧地牵住缰绳,腰背弯起如同一弧新月,甩出利落的长发,翻飞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随着“吁——”一声,黑马四肢落地,打出响鼻,白气喷洒吹飞雪花,背上身着劲装的小将遥遥望着前方传来的微弱灯光,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