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相思(82)
轩辕瑾摸摸他的头:“以前那些没关系,你现在很好。”
陈英有些恍惚,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轩辕瑾这么说他,第一次觉得好笑,这一次觉得心酸。
他勉强露出个笑容来:“别耽搁了正经事。”
轩辕瑾定定的看着他,慢慢点了点头,却是拉着他的手进了院子:“此事我会查个清楚,无论是谁,都不能平白冤枉你。”
第42章 波澜叠起3
轩辕瑾临走前,十分凶悍的瞪了陈家人一眼,陈英有气无力,心累至极,完全没了和旁人说话的心思,就连凑上来试图替自家媳妇说话的陈中栋也没理,推开门径直进了屋子。
陈为仕坐在炕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外头的动静,自陈英进来目光便一直落在他身上,嘴唇开开合合,似是要说话。
陈英没心思搭理他,一头栽进地铺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也不知是不是今天的刺激太大,他竟然难得的梦见了以前,却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梦见了他自两淮回来,自齐骁嘴里隐约听见了别的消息,本想去陈为仕哪里探探底。
对方却十分恼火,二话不说将他押进祠堂动了家法。
他被打的皮开肉绽,身上哪里都是血,他的生父冷眼看着,卢氏眼里全是兴奋,仿佛是恨不得让动手的管家再用些力。
奇异的是,他竟然也不觉得疼,大约是因为在梦里的缘故。
那时候陈为仕大约就得了消息,皇帝要给他和成王赐婚,可旨意都还没下来,他就恨不得先将自己给处置了,他眼里,陈家的名声果真是重于一切。
陈英迷迷糊糊的想,后之后觉的疼起来,连在梦里,他都晕了过去,眼前彻底黑暗前,他脑子里还是陈家人各式各样的表情,陈为仕的冷漠,陈中梁的无情,二房三房的事不关己,以及卢氏的兴奋热切……
一梦不知今何处。
陈英醒来时周围仍旧黑漆漆的,他坐起来,呆愣片刻才反应过来,周围很吵——难不成是还没闹腾完?
他其实只睡了一小会吧,天可能还没亮……
陈英撑着草席坐起来,开门的时候带着寒凉气息的水汽扑面而来,他才察觉外头下了大雨,耳边那缭绕不断的噪音一半是源于此。
而另一半,源自他后知后觉发现的头疼欲裂。
抬手摸了摸后脑勺,他闷闷哼了一声,这头疼的太厉害,而且是钝疼,活像是有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的在敲他的头。
陈英又栽倒在地铺上,也懒得再挣扎,反正外头下着雨,他也不想动弹,疼就疼着吧……
他喘了口气,脑子又混沌起来,好像很快又要入睡一样。
陈为仕难得的担心他:“睡了一天了,还要睡?”
陈英根本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敷衍的哼了一声,陈为仕安静片刻,又问他:“是不是生病了?来炕上吧,地上凉。”
陈英又应了一声,却完全没动弹。
陈为仕这才知道他完全没在听自己说话。
这场雨下的声势浩大,一整夜天空都是电闪雷鸣,连陈为仕这耳背的,都被吵醒两回,陈英却自始至终都一动不动,活像是睡傻了。
陈为仕试探着喊了他两声,没得到半分回应。
他心里不安起来,这孩子这些日子看着十分健壮,从来没这么不正常过,难不成是真的病了?
他挪下床,伸手去探陈英的额头,并不烫,不像是发热的样子。
陈为仕又去摸他的脉搏,他并未正经学习过医术,瞧不出有什么问题来,只是觉得脉搏挺有力,不像是有什么事的,心下便定了定——
大约就是累了吧,因为陈家,也因为他。
陈为仕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拖累,还是陈英的拖累。
若是再早两个月,他只会觉得可笑。
眼下却是可悲。
陈为仕了无睡意,听着外头的动静慢慢陷入沉思,他觉得自己需要反省一会,为以往的形式准则,为眼下的潦倒境遇。
这雨第二天才放晴,陈中梁出去闲逛,听了消息回来,很有些震惊的闯进了陈为仕的屋子,冷不丁脚下被陈英绊了一脚,正要破口大骂,便被陈为仕瞪了一眼:“几十岁的人了还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
陈中梁的怒气被一训就没了,下意识压低声音道:“凉京出大事了,我刚才出去听见外头有人说谢栖迟被流放了。”
陈为仕先是抬手揉了揉耳朵,他没太听清楚,只隐约听见个谢字,心里便觉得不好,吩咐陈中梁:“大点声……”
陈中梁心里震惊,且怀着旁的心思,也就随了他的意,扯开嗓子喊道:“谢栖迟被判流放了,皇上下的旨!”
这会陈为仕听明白了,陈英也被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