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惹唐大人生气了吗?(117)
司南目送着他的身影往四皇子马车的方向跑去,很快消失在了京畿弯弯绕绕的羊肠小道上。
“齐安,你回宫要去找知云吗?”
“嗯?”齐安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应该要去一趟淑妃那里请安,怎么了?”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把这个带给淑妃手下一个叫小六的侍女,”司南从怀中拿出一封信递给他,低声嘱咐道,“小心些,莫要叫明妃他们察觉了。”
“好。”齐安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折进了怀中。
司南看着不远处的京城,沉沉地叹了口气。
明明京城已经近在咫尺,可偏偏云雾缭绕,叠嶂遮目,大片阴云遮挡在京城上空,本该辉煌富丽的宫殿被掩在迷蒙的雾后,连一丝阳光都透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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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蒲离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圣上。四皇子仿佛是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特地还在殿前等他一同入内。
圣上的精力大不如前,四皇子没说几句,年老的皇帝就让他把折子呈上来,挥挥手示意他们打道回府。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宫,唐蒲离比四皇子稍早些出来,不出意外地在宫门附近看见了蒙面黑衣的祁子英。
“你还真的跟来了京城。”
“等不到你的回答,我是不会罢休的。”祁子英抬头看他,眸子里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
“我不喜欢你。”
“我不是在等这个,你知道的。”祁子英不为所动,仍然固执地注视着他。
“……”唐蒲离轻声地笑了笑,“可是实在是很难抉择啊。”
祁子英紧了紧眉头。
唐蒲离用视线的余光,扫了扫不远处四皇子的宫殿,附在他耳边轻声道,“四皇子不仅许诺我保下司南,还答应助我除去太子……你知道,我极其讨厌这位太子。”
自从上次被禁足起,太子及其党羽就偃旗息鼓。然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等到半年后太子的禁足解除,宫中的风向又会有变数。四皇子党自然要趁着太子缓过劲儿前除去太子,而唐蒲离也乐见其成。
“阿离,”祁子英眯起了眼,“你不去从商真是可惜了。”
“过奖,”唐蒲离笑眯眯地收下了他的讽刺,“只是据我所知,你们当中只有一方能成功,毕竟那个位置只有一个……”他压低了声音,“这可关乎我与唐氏的身家性命,还有埋在朝中数十年的根基,赌注这么大,得让我好好看清再做选择吧?”
“呵呵……”祁子英不置可否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两声笑。
“再给我半个月。”唐蒲离拄着他那副像模像样的拐杖,擦着祁子英的身侧离开,“我会给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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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他说要半个月。”
四皇子负手站在窗口,悠悠看着飞鸟划过天际,可不由自主敲着窗棂的指节仍然暴露了他内心的焦躁。
“货比三家,狡兔三窟,唐蒲离真是够精明的。”
“是的,想要那个位置的不止我们。”尹正清将整理好的情报轻轻放在他桌上,“司南同属下说了祁子英的事情以后,属下便又读了一遍所有眼线递来的情报。”
“本殿下也正怀疑王元凯大闹云城的那些私兵是从哪儿来的,不像是我们的人,没想到竟是向一个通敌卖国的贼人买来的……”四皇子语气带笑,可手指一紧,生生抠下了雕花窗棂的一角,“这可真是好得很哪。”
“可照目前来看,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领头是谁。”尹正清道,“王元凯已死,田海林入狱,祁子英无权无势……”他顿了顿,沉声道,“如果敢与我们抗衡,他们定然还有不为人知的杀手锏。”
“而这个杀手锏,多半还潜伏在京城。”
尹正清困惑地看向他,“那殿下,我们现下该如何?总不能真的等到半个月以后吧?”
“自然不能,真等半个月,藩帕都能骑到我们头上来。主动权一定要掌控在我们手上,”四皇子转过了身,慢慢弯起了眼角,“我们可以逼唐蒲离做出选择。”
“殿下这是何意?”
四皇子笑而不答,反问道,“你最讨厌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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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子英恭敬地敲了三声门,等到里面的人应了,他才小心翼翼地推开。
“我应该说过,非要事不登门。”
“您放心,我是从后山的密道过来的,路上并没有见到任何人,”祁子英躬身行礼,“实在抱歉,这个节骨眼上来寻您确实是比较危险,但事关重大,我一个人……拿不了主意。”
“如果是搞不定唐蒲离的事情,就不必说了。”
“并非,”祁子英道,“我想请教该怎么处理四皇子。”
他将唐蒲离的话转述了一遍,末了,上前一步,诚恳地问道,“我们不可能真的等半个月再行动,可是若草率执行计划,稍有变数,京中可能就会落入齐景手中。”他越说语速越快,紧张之情溢于言表,“即使向首领援请救兵,也不可能这么快来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