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感觉自己不行了(12)

今日的相府门庭冷清，就连在外边守门的小厮都懒洋洋的，乍一见到皇帝的仪仗，立马就清醒了过来，连忙跑进去禀报。

君彦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所过之处，尽皆匍匐。

小顺子早就十分有眼色的询问过了辅政王在哪里，当下领着君彦直奔辅政王的所在书房而去，心中也是暗暗期盼着这两位能够和好如初。毕竟主子们和睦，他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好做事。

到了书房，却见房门紧闭。

君彦是凭着一股气冲到这里的，到了门口，却又突然生出怯意。

他本就是个胆小怯弱的人，只不过被人惯了几个月，才变得有些恃宠而骄了而已。一旦这个娇惯他的人变了脸色，他就仿佛是被遗弃了一样，打回原形。

在原地顿了顿，他给小顺子使了个眼色。

小顺子伺候了他这么久，当然明白他现在的意思，鼓足了一口气高唱道：“陛下驾到——”

君彦老脸一热，定了定神，准备好接受辅政王的拜见。本以为按照那个小古板的性格，这下子应该得要出来迎接了吧？但是出乎他的意料，辅政王这回没有出来。

君彦蹙眉，想开口问问，但是院子里面的下人都匍匐在地，个个竖着耳朵，他有点拉不下这个脸来，只好咳了一声挥了挥手，踌躇着来到辅政王门前。

小顺子连忙把人都带出去了。

君彦深吸了一口气，站在门口和颜悦色道：“那个，你没事吧？朝廷还需要你呢，你可千万要保重身体。要是有什么事别憋着，我让太医来来给你瞧瞧……”

“当然，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安心了。我就是来看看你，之前的事……不必放在心上。”

沉默了片刻，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君彦有些疑惑，伸手推了下门，居然轻松的推开了，坐在矮榻上的辅政王抬眼看来，神情疲惫，目光却很冷漠。

两两相望，十分尴尬。

“门没拴……”

他话音一顿，目光看向辅政王手边的匕首，心里微微一惊。他该不会是在谋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吧？但是也不应该呀，他若是要大逆不道，早在之前群龙无首的时候就做了，何苦辛辛苦苦的扶持自己。

那他是准备对谁？

君彦心惊胆战地快步走过去，到了跟前又怂了，咽了咽口水说道：“我知道，若不是你，我根本就当不上皇帝，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不该这样对你的。那天……本也是我孟浪了，实在是不该怪在你身上。”

或许是他的惶然表现得太明显了，辅政王舒了口气，眼帘微垂，“陛下没有对不起臣。一直以来，都是臣对不起陛下。”

这话听得君彦有些懵。

“臣当日并未喝醉，但还是做下大逆不道之事，罪该万死。”

眼见他又旧事重提，君彦有点尴尬，不知道怎么接这话。挠了挠头，心想你快别说了！

但是这副无措的样子落在辅政王眼里，却是刚回暖的心又凉透了。但是，既然已经凉透，那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他起身单膝跪下，拱手道：“臣还有一事欺君，终日愧悔难安。”

君彦见此，连忙把他搀住。辅政王下跪他可是没见过几次，而且每一次准没好事！

“欺君就欺君，你先起来再……”

“岭南道，是我所为。”

听到这话，君彦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是随着记忆涌现，他的脸色也逐渐发白，难以置信的呆住了。

从敌国归来所经之路，可不正是岭南道？他在路途中莫名发作，再次醒来，辅政王不知所踪，随行者都死于非命。

他还以为是遭遇了敌国的人。

原来，是他？

不过他谦谦君子淡漠如冰，以他的家教和作风来说，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

辅政王继续说道：“我虽非蓄意而为，但终究是心志不坚做了错事，并且隐瞒至今。当日蜀王已现暴戾性情，你是唯一能担当大任的皇室血脉，我先生歹意，再起私心利用你稳住朝局，那日你喝醉，我又……”

君彦忽然退后了两步，强笑道：“晏之，你别开这种玩笑，怪吓人的。”

辅政王却是严肃得很，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现如今朝局已稳，朝堂诸事我具已经安排妥当，我也到了该谢罪的时候。”

说罢，他横握匕首递给了过来。

君彦愣愣地接过来后，看他闭上了眼睛，才明白过来他是想让自己动手杀他，连忙把匕首丢了，慌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辅政王睁开眼看了看地上的匕首，忽然拾起横颈抹去！

君彦下意识地一把抓住，握住匕首的手微微颤抖，鲜血缓缓滴落。

“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