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动刀你不清楚吗?不过就是问问这人从哪儿冒出来的你就用金线对付我?”
他懊恼地甩开贺亭衍,指着身后的无枝厉声道:“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带他却不带我?”
“江敬舟!”贺亭衍厉声打断,在这满是疫病的郸石安,多待一刻都有可能被传染!“你先出去。”
江敬舟觉得自己气疯了,心肝都好像有把火在烧。毫无理智的大声道:“干什么,看我有人喜欢你也想找个人来点儿新鲜的是吧?你想都不要想!”
无枝站在两人身后一阵尴尬,小声劝道:“反正都进来了,要不……”
“你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儿!”江敬舟骂了句。
不想却听贺亭衍对他道:“该闭嘴的是你,出去!”
江敬舟委屈极了,自打两人好上后贺亭衍还是头一回这样对他。
他懊恼地一把扯下遮面的布巾扔地上,“我不出去!你要是不痛快,要么跟我打一架,要么……唔唔……”
贺亭衍慌忙抬袖捂住他的口鼻,道:“别瞎闹!”
第58章 画像
江敬舟被捂着骂不出话来,只能呜呜地叫唤表示不满。
掉在地上的布巾自然不能再用,贺亭衍无奈,只好暂且先把人带进郸石安的县令府中。
府衙外部墙面干净,但内部却是慌败不堪。断案的厅堂满是蛛丝灰尘,梁柱老旧空洞,就连屋顶也算不上完整。
高挂堂上的牌匾断了半边,桌椅板凳更是坍塌得面目全非。要说是因为老旧而腐朽,倒更像是被什么人给打砸了。
厅堂往后的院落跟住所更甚,杂草丛生,大部分梁屋断裂。有不少曾经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家具,全都被拆毁后丢在院中焚烧,如今看起来也不过都只是些焦黑的木炭,一碰就碎。
贺亭衍松开江敬舟,摘了脸上的布巾道:“后院的屋子大多住不了人,有一间能挡风遮雨但不方便烧火,只有这个断案堂暂且还能居住。”
疫症爆发的城镇,能住人的空屋子有很多,但要保证屋子里曾经没有待过病人,那就只有这间荒废多年的县令府了。
江敬舟走至断成两截的桌案前查看,问道:“这县令府曾被暴民侵略过?”
同样在看府衙破败的无枝摸着梁柱回道:“不是暴民,是朝廷下令抄家。县令贪污赈灾银,就地处决。”
贺亭衍去后院拿了根断落的房梁,用金线切割成数段后将其堆积到断案堂的中央。听到无枝的话,只是侧头看了眼没做应答。
江敬舟大概猜到了些,想来贺亭衍也不会平白无故地进城。但还是装作不清楚地问道:“贪污赈灾银?什么时候的事?”
无枝奇了,“你不知道?二十二年前陛下继位时的那起赈灾银被盗案闹得满城风雨,全泛安还有谁人不知。
也是,你看起来不过十几岁大,那时候还未出生,不知道也不算奇怪。不过你整日跟在世子身边,当真就半点儿也不知情?”
江敬舟被说得一愣,“听过,只是不知道跟郸石安的县令府也有关系。”他立马更正道:“还有,我今年正好二十二,你别胡乱瞎说年纪。”
按理他今年正好十九,但三年前离家时他爹千万关照他要谎报自己年纪,所以按照年份算,他现下应对外宣称二十二。
“哦?”无枝笑道:“那还真是我眼拙了。”
然而贺亭衍却毫不留情地戳破道:“你今年十九。”
江敬舟心下微跳,他说谎自然有说谎的道理,怎么贺亭衍这么聪明一人会当中戳穿他!难道以为他想故意报大年纪显得自己不像个稚气未脱的?
“我确实二十二,是你记错了。”
再一次的撒谎并未让贺亭衍明白意思,反而加重语气的肯定道:“你今年十九,生辰都还未过。”
江敬舟气不打一处来,他觉得这人就是故意的,等无枝不在了之后他必须得在私下好好说说。
无枝笑了一阵,“原来是怕被说年纪小,我年少时也经常虚报自己年纪。”
江敬舟:“……”
贺亭衍点完火堆便起身去了后院。
见无枝并未跟随,江敬舟便找了个方便的借口跟了出去。
贺亭衍穿过后院的杂草丛去了内院的住所探查。
江敬舟拉住他,没好气道:“这个无枝究竟是什么来头都不知道,干嘛在他面前说我十九?父亲去世时千万关照我多报三年年纪,你现在说穿了,岂不是让沙狼的人越发知道东西在我这儿。”
贺亭衍抽回手,淡漠道:“沙狼已经知道了,你谎报年纪也无用。”
说罢,抬脚跨进了一间像是女眷住过的屋子。